但並不是沙賴組裡麵的人。
再加上上次川合裡野的DNA被換,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人了。
風見裕也感覺到了一種如冰薄般的低氣壓感覺。
他知道降穀先生和諸伏先生都已經鎖定了自己的獵物,可是沒有證據不能貿然抓人。
這就是最難受的地方。
明明犯人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但是卻不能動手抓捕。
讓神代源被停職,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目的就是為了斷掉組織那邊的眼線。
可是諸伏景光沒有想到自己在割去組織眼線的時候,組織也給予同樣程度的回擊,想要在他的心上也挖一刀。
*
這幾天都沒有回到家裡,感覺家裡很多東西都發生了位置上的變化。
“我回來了。”景光強忍著疲倦,聲音輕揚的像是風光月霽下的光影。
川合裡野坐在沙發上背對著他,沒有轉過身來也沒有像平常那樣跑過來掛在他的身上撒嬌。
氣氛有些不對,景光摸向口袋的手頓了頓,走過去的時候看著川合裡野目不轉睛瞧著窗外的表情,不管自己說什麼也無法喚醒她似的冰冷且麻木。
“你、你怎麼了?”景光雙手撐在她的肩膀上,想要把她的身體掰過來。
川合裡野伸手打開了他的手心,清脆的一聲“啪”打斷了景光滿目錯愕。
二人就這樣麵對麵看著,彼此之間的氛圍冷到冰點。
川合裡野被陰霾遮住了瞳色,眼神是被侵泡了蓮心的發苦和沒有色彩:“諸伏警官,你把我從組織裡麵帶出來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讓我跟你們公安合作,給你們提供更多的組織線索,但是你當初答應我的事情到現在也沒有實現,這種互利合作的關係如果繼續這樣的話我覺得也沒有什麼必要了。”
景光瞳孔震蕩,橫生一種她好像要消失的痛苦感,讓他伸手握住川合裡野的手腕:“你在說什麼啊?”
“當初你承諾我,可以動用公安的能力給我一個全新的身份讓我脫離組織洗白自己,但是現在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我也沒必要陪著你繼續耗下去。”川合裡野臉上沒有一絲留戀,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演技還能達到這個水準,簡直要多虧了二宮結奈的教導和演練。“到此為止了,我們倆不是一路人。”
“你在胡說什麼啊?”景光的麵色染上漆白。
他明白了。
一定是有人跟她說了什麼。
“你不要管那些事,我……”景光的瞳孔在川合裡野拿出了那枚槍械的瞬間被擊碎、破裂。
她手裡握著一把槍,抵在景光的眉心。
穿過冰冷的金屬物,景光隻能看到她被月色侵染成棕紅色的頭發,淺搭在她毫無感情的雙目之中。
川合裡野和諸伏景光之間本身就是彼此利用。
這就是她想要傳達給這個房間裡在竊聽的人的信息。
可是她知道,自己騙不到景光。
她的悵然、她的動蕩、她的努力裝堅強,都像是一個透明的玻璃,外麵裹著冰冷而又決絕的語言。
“諸伏景光,我不是善類你也不是好人。既然你出於利用我的目的讓我出賣組織,我也給你提供了一定量的組織情報,你也不要太貪心不足。”
她居然說他太貪心?
川合裡野被他動蕩而又分崩離析的瞳孔刺激到。
她知道,她讓他傷心了。
川合裡野之前曾多次和景光有過這樣的對峙場景,那個時候她的態度和此時此刻不外乎二,但是景光的表情遠沒有現在受傷。
他的瞳孔之中有暗沉搖曳的冰痕,也有某種被催蕩燃燒的火焰:“川合裡野……”
這是第一次,他念自己的全名。
川合裡野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動,看著他從牙縫中擠出話語的樣子,在內心哀求。
就這樣吧hiro。
我已經拖累你四次輪回。
這一次既然能活下來的話就安安分分的走完吧。
他的唇瓣柔軟而又溫暖。
每次接吻的時候川合裡野都流連忘返的地方。
雙唇貼合的時候他的下顎胡渣會紮著她的臉頰,就像父親逗弄孩子一樣故意往她最癢的蹭。
安室透問她,之前的幾次輪回都是因為自己被他殺掉,如果這一次自己無法被殺是否還能輪回。
川合裡野自己也不知道,她把自己每次輪回都當成最後一次。
而這一次……是對她意義最重要的一次。
川合裡野跟其他三個人請求,不要把自己輪回的事情告訴景光。
因為這樣的話,景光絕對不會同意他們的計劃。
如果景光不允許的話,她會很難辦的。
天不怕地不怕的川合裡野,隻會聽從諸伏景光的管教。
好煩啊,hiro,你真是我的克星。
——“很久很久之前,我以為整個世界都不過爾爾,我在組織的思想灌輸中以為這個世界上的人們皆為螻蟻,而我可以肆意的對任何人行駛生殺權利。但是後來我才知道,自己也不過是這世間的一粒塵埃,我在獨自一人的輪回世界裡太孤獨了,以至於開始留念這一次的世界。”
她說。
——“所以,我明白了為什麼島袋彌琴要自殺。”
——“人的內心是永遠不會得到滿足,當擁有了長生不死的能力之後所擁有的也是漫長的孤獨。看著身邊的朋友和親人比自己提前離開這個世界,就是對長生不死最大的懲罰。”
川合裡野看著景光很想對自己溫柔的笑,但是笑不出來的苦澀表情。
“……你要走了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