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川合裡野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女人。
據說是當夜的麻袋裡裝著的根本不是“狗”,而是一個剛從美國回國搬到附近居住的若妻川古尾老太太。
那兩個人看中了獨居老人帶來的財產想要掠奪,於是把老太太綁到了家裡地下室。
當天那個男人是打算殺掉老太太,如果不是川合裡野因為自己不想被虐待而從家裡跑出來,那個老太太大概已經死亡了。
這已經不是虐待兒童的問題了。
因為觸犯了非法拘·禁和入室搶劫以及殺人未遂,這兩人大概率要入獄幾年,而川合裡野的監護權問題就暫時被放到了國家手裡。
景光聽說了這一切之後大為震撼。
因為早年父母被殺、收養景光的東京檢察官親戚正在接手川合母親和她情人這場公訴案件。
景光跟親戚比手語詢問那個女孩未來的去處。
檢察官親戚有些無可奈何:“應該會被送到孤兒院吧,因為她的母親也是一個孤兒、生父不詳。”
相當於說。
在這個世界裡麵。
和那個女孩唯一有血緣關係的就是那個傷害她的所謂“母親”。
景光不明白。
為什麼在這個世界上,會有母親這麼憎恨自己的孩子呢?
他很喜歡去醫院看望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的臉上有一種非常鮮活的快意,她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母親入獄而感覺到難過。
“太好啦,我應該能有二十多年都見不到她吧。”川合裡野坐在窗戶上,拍手叫好。
她的小屁股坐在三樓病房的窗邊,兩條腿懸空在外麵像是蕩秋千一樣晃來晃去。
金黃色的陽光落在她乳白色的腳趾尖上,上麵還遍布著沒有消散的瘀痕。
青紫色的血管在皮膚裡破裂,因為身體的自我修複而逐漸開始發紅。
她的肌膚本來就白,顯得這些瘢痕更加觸目驚心。
川合裡野說完,回頭看著站在病房裡一直靜默凝望自己的景光反應過來。
噢,他失音症還沒好呢。
景光指了指窗戶,指了指地板,讓她下來。
川合裡野雙手撐著窗機靈巧下地,光著腳蹬噔噔跑到景光麵前,洋溢著燦爛的笑臉讓自己破損的嘴角又滲出了一點血痕。
“我叫裡野,裡——野——”她嘴巴一張一開,引導著景光能夠根據自己的話音叫出自己的名字。
景光還沒有成為男子漢時的硬挺,喉嚨微微吞吐出一種乾澀難晦地氣音堵成一團。
心理醫生說,他沒有辦法開口是心理問題。
這些年吃了很多藥物並沒有什麼作用,所以景光也懶得再吃了。
“不要用這麼同情的眼神看著我啦!搞得好像我很可憐一樣。”她笑嘻嘻著說。
川合裡野笑得越燦爛,景光眼裡沉澱的思疇更甚。
這個孩子,堅強得有些讓人難過。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做了一個流淚的動作。
川合裡野不懂手語,但是卻心有靈犀的能看懂景光地筆劃。
“你是在問我為什麼哭嗎?實不相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很有好感。不知道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輪回之類的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但我覺得我們一定有過很多很多的曾經,相信你也肯定會有這樣的感覺吧?”川合裡野又說了一遍自己在第四次第一次見到景光時說那句話,但後麵跟了一句新得。“謝謝你救了我,作為回報等我們長大,我給你做老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諸伏景光。”
“?”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