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沾滿了溫熱黏膩的液體, 肩上沉沉的重量壓的宋宴喘不過氣來,他心中難得的有些慌亂,整個心臟像是被一雙大手緊緊握住, 令他喘息不得, 心跳如擂。
“沈夙之?”宋宴試探著輕聲喊道。
——沒有回應。
宋宴的心驀然重重跳動一下, 方才的不安愈發擴大, 他加重聲音,喉嚨有些發緊:“沈夙之?!”
依舊沒有回應。
他這時才真正慌亂起來, 手一揮,用靈力將兩人罩起來, 打算先將沈夙之帶離開這個地方。
是他過於大意了,沒想到這陵墓中的機關一環套一環, 讓人防不勝防。
就在他一隻胳膊攬住沈夙之的腰, 正打算走時, 手邊突然傳來灼熱之感,他低頭一看,頓時駭然。
爆炸之後的那片火居然燒化了他的靈力保護罩!
宋宴眸中染上震驚之色, 但此刻也容不得他想太多,隻能先將沈夙之帶離這裡再說後續的事, 他咬牙, 緊緊摟住沈夙之的腰, 想攬著他離開,沒有移動。
……有點重。
他糾結了兩秒鐘,麵帶猶豫,似乎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但最終還是豁出去, 一手扶住沈夙之的後脖頸, 彎下腰另一隻手穿過沈夙之的腿彎,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還是這樣比較方便。
宋宴加快腳步,離開了這片火海,說來也怪,就在宋宴離開這裡之時,那片由爆炸引起的火突然就消失不見,又恢複了原來沉寂漆黑的環境,仿佛剛才的火從未存在過一般。
而宋宴本人,正緊抿著唇,在距離方才之地有些遠的地方輕輕放下懷中的人。
他現下的心情不可謂不複雜。
自從被係統點出來好感值於他來說是什麼意義之後,宋宴便一直有意回避這個問題,甚至還會“無意間”回避沈夙之的視線。
他心亂如麻,隻想逃避。
然而,宋宴卻沒有想到,他下意識逃避,潛意識裡卻不曾對這件事,這份心意而感到厭惡。
係統幽幽提醒:
【宿主,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是個直男嗎?】
“我當然是直——”宋宴下意識地為自己辯解,卻最後一個字將要脫口而出時及時停住。
他僵硬地看向靠在冰冷石壁上的沈夙之,將那個字生生咽了回去。
他喜歡自己。
他毫不猶豫地擋在自己身前。
他……
宋宴微不可覺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在說給誰聽。
“或許那些想法,都是我的自以為。”
自以為是直男。
係統默默加了一句,隻不過沒敢說出來。
宋宴垂下眸,過去查探了下沈夙之的傷口,他穿的紅色衣衫,後背處的紅色比彆處更深了一些,傷口處的血已經凝固,但宋宴還是不可避免地沾了一手血。
他沒說什麼,隻是安安靜靜地拿出一張帕子將手擦乾淨,又拿出一瓶療傷的丹藥悉數喂進沈夙之口中,小心避開後背的傷口,一手扶著沈夙之,另一隻手上蓄起柔和的純白色光暈。
係統一怔:“宿主,你幾個時辰前才用過治愈術。”
間隔的時間如此之短,隻會讓宋宴變得更加虛弱。
“他很痛苦。”宋宴眸光落在緊閉雙眼,毫無所知的沈夙之身上。
他唇色慘白,眉頭緊皺,身體在小幅度的顫抖。
這裡的火應當不是普通的火,能夠燒化靈力保護罩,那麼這些普通的療傷丹藥的藥效就微乎其微。
隻有治愈術,能夠讓他恢複。
這種秘術需要耗費使用者極大的靈氣,距離宋宴上一次使用不過才過了兩個時辰,所以他現在根本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宋宴便無力地垂下手,額發被冷汗浸濕。
看到沈夙之稍微好一點的臉色,宋宴閉上眼,打坐恢複自己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