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因為方安虞長得醜,而是就算隻看到了方安虞蓋在卷發下的大半張臉,還閉著眼,也已經超出了太多預期。
帥男人君月月也見過不少,在末世長相這東西,交換中是最廉價的籌碼,到後來男人甚至還以傷疤多為美,證明自己經常出任務,可靠。
很顯然末世裡,沒有方安虞這樣的人。
這樣讓人看上一眼,就覺得乾淨得像一張白紙的人。
他沒有睜眼,可睫毛很長,不算濃密,卻還是在眼下映出了小扇子的陰影,皮膚真的乾淨到除了君月月昨晚粗暴的產物之外,沒有什麼顯眼的瑕疵。
但是他不能算作君月月眼中帥氣的男人,因為他的輪廓過於溫潤柔和,沒有一丁點男人應該有的鋒利,這樣睡著氣質十分沉靜,像一朵溫室中的花,明明也算高大,就給人隻要拿掉那層罩子,一點點風吹就會枯萎的感覺。
隻有唇色大概因為睡得熱,透著淡粉,微微抿著……看起來像是在引人品嘗。
君月月平時不會這樣仔細地去看一個人,因為兩個人見麵的這個狀態太過特殊了,都是躺著,枕頭還離得近,所以她多看了幾眼。
又因為記憶裡昨晚上這雙唇一直咬著,她沒有嘗到,所以理所當然的,她想嘗嘗。
反正人都睡了,親一口也很正常,至於怎麼解決,人還沒醒不急,債多了不愁。
於是君月月湊近……
不過還沒等貼上,呼吸太近,本就睡得不□□穩的方安虞,微微蹙著眉突然睜開了眼睛。
這就尷尬了。
君月月停住,方安虞也沒動,而是眨巴著剛剛睡醒,有些迷茫的眼睛,近距離地和君月月對視著。
好一會,他眼中彌漫著的霧氣散去,漸漸睜大,瞪得像是被扼住脖子的兔子,讓本來想要開口的君月月,沒有吭聲,而是饒有興致地看著方安虞的反應。
以為會聽到尖叫,質問亦或者是迎麵一巴掌,這都是裡的經典劇情,不過君月月最終失望了,方安虞是個聽不見說不出的聾啞人,所以他再是震驚,想起昨夜的事情,再是慌亂,卻也隻是無聲地瞪瞪眼,在自己的世界,在自己的眼中驚濤駭浪一回,不為外人所知。
君月月眼看著他瞪了一會兒,就不瞪了,也沒什麼過激的反應,更沒一巴掌甩過來,而是慢吞吞地咬著一點唇角起身,手按著身上的被子,坐到了床的另一麵,視線在床邊搜索,尋找自己的衣服。
君月月看著他咬唇,就沒來由地有些燥,見他起了,被子還沒蓋嚴實,身後的好景色一覽無餘,十分流氓地吹了聲口哨。
哨聲悠長曲折,是跟他們曾經搜集物資帶隊的隊長學的,君月月常年和男人混跡在一起,沒人把她當成個女的,變異之後大姨媽都沒了,同樣變異的力量型男人,胸比她胸還大,時間久了,君月月也就不拿自己當女人了,學了一身的流氓莽漢的氣息,比大多數的真爺們還爺們,不過就是比真爺們缺個吊。
但是古有對牛彈琴,今有調戲聾子,君月月這聲音,背對著她的方安虞,根本一丁點都沒聽到,他很專注地在找自己的衣服,看到了自己的短褲在床尾處。
他麵臨著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那就是被子一半他圍著,一半在君月月的身上蓋著,他要是去拿,總不能把被子都搶了,那就隻能光著去……
方安虞聽不見說不出,因為小時候的意外所致,雖然不至於影響智力,但到底還是影響了一些反應能力,對於事情接受比較慢,也比尋常人反射弧長,但他生理上是沒毛病的,這昨晚上君月月驗證過了,所以今早上卻該起立的依舊筆直,不方便走動。
於是兩人一個坐著,一個躺著,一個饒有興味大飽眼福,一個無聲地反複咬唇僵坐著。
君月月很快發現他的囧境,沒良心地笑起來,害羞這個東西,她真是好多年沒有過,也好多年沒看到過了,要是放在末世,大男人嬌羞能把她雷一個跟頭,可這在世界,這種情緒放在了方安虞的身上,卻不太維和,尤其是他紅起來的耳朵看著直讓人想要捏。
她是個行動派,時常怎麼想就怎麼乾,想去捏,手就已經伸出去了。
方安虞感覺到身後人的湊近,頓時繃得更僵,君月月伸手捏了捏他耳朵,索性靠在他身上了。
剛才躺著不動還好,一動她才發現,自己雖然身上沒什麼青紫,可是竟然也酸軟得厲害,腰像要斷似的,腿大概是做了太多的蹲起動作,一動直哆嗦。
這種感覺太稀奇也太操蛋了,君月月末世變異之後,根本不存在運動酸疼,頂多是受傷,受了傷之後,好得也比平常人快多了,像這樣體力耗儘,被人剛剛用棍子掄過一遍的感覺,還真是稀奇,索性借著方安虞的靠靠。
這一靠她倒是沒什麼想法,方安虞卻緊張得要死,昨晚上他屬實是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懵的,不知道平時對他向來沒好臉的人為什麼非要跟他做,她早就和他說過,跟他結婚,就是為了接近安宴,早晚要離婚的。
方安虞雖然遲鈍一些,可不傻,他知道家裡的情況,也知道君家的情況,他身為方家的大兒子,這些年沒做什麼對家裡有助益的事情,這個婚,他雖然心裡不願意,卻到底還是聽了父母的。
君叔叔死後,君家倆女兒挑不起大梁,這才急著選結婚對象管理公司,可管理公司這種事情,很顯然方安虞根本不行,所以這女人是什麼目的,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她和方安宴表白,方安虞還撞見過,是方安宴不願意,這女人才提出和他結婚的,隻是為了利用他接近方安宴,方安虞是明白的。
但是這婚結了,就解決了方家的燃眉之急,方安虞能為方家做的,也隻有這個,以為等著這女人跟他提離婚就行了,誰知道昨晚上這女人是不是被他弟弟刺激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