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宴轉頭對上方安虞的臉,頓時像個被針紮了的氣球,噗的一聲沒了氣焰。
幾乎是反射性地甩開君月月,想要解釋,對著方安虞伸出手要小本本,卻發現方安虞正在越過他,看著君月月,方安宴卡住了。
他哥哥聽不見,也看不懂人說什麼,唇語和手語也不是沒有嘗試著學過,隻是他的反應比正常人慢太多,比同樣的聾啞人也慢很多,記住的東西也很容易就忘記,學習了一段時間毫無進展,還會因為自己總是學不會情緒低落。
反倒是用小本子寫上比較容易明白意思,隻要反應一會兒就行了,因為他哥哥經常讀書,縱使記憶力並不好,讀過之後沒多久就會忘記,一本書能看上好多遍,但卻從沒放棄過。
方安宴側身一步,擋住方安虞的視線,又朝著方安虞伸出手,跟他要那個隨身帶的小本本。
方安虞手裡正抓著小本子還有筆,但是手動了動,卻沒有給方安宴,而是又看向了他身後的君月月。
這很明顯,他哥哥在拒絕和他交流,想要和身後的那個死女人說話。
方安宴頓時感覺自己的心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難以置信地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僵硬地縮回手,瞪了君月月一眼,滿心受傷地繞過方安虞朝著門口走,卻還是在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對君月月道,“反正你不許再糊弄著我哥和你做那種事……等從老爺子那裡回來,我們談完再說。”
君月月這次沒懟,點了點頭,她根本也沒打算再怎麼方安虞,況且方安宴確實是多慮了,什麼叫糊弄著,方安虞雖然看上去傻兮兮的,但是據君月月觀察,他反應是慢了一點,可並不傻啊。
況且他這麼高的個子,又到底是個男的,她現在又不是變異過後的金剛芭比,身體又嬌小又柔弱的,方安虞要是不樂意,誰能把他怎麼啊?
當然了,喝藥之後的人不能算做正常女人,喝了言情裡麵的春.藥多麼聖潔的人都變得蕩漾,多麼柔弱的人都會變得力大無窮,畢竟色膽能夠包天呢。
而且君月月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她記憶不太全麵,但是嚴肅推斷,應該是靠出其不意取勝。
但開始之後,也不見得是她強迫,後脖子上剛才洗澡的時候發現的牙印就是證據。
不痛快不爽,咬什麼人啊。
君月月這樣想著,不禁又回想起當時的感覺,確實挺好,不過既然是要決定脫離劇情的主線,那她就不能再招惹方安虞,等到和方安宴說開了之後,最好是提前把離婚協議簽了。
這樣她也好去找合心意的,起碼不能是個說不出又聽不見的,溝通都費勁,但也不用兩情相悅,反正她是大小姐她有錢,這年頭用錢買來的看上去更像是真的,而且吃著更香。
君月月正想著脫離劇情主線之後的舒爽日子,就見方安虞朝她遞過來一個小本子。
君月月伸手接過來,看著正正方方的一個小本子,巴掌那麼大,上麵端端正正地寫著兩個字——謝謝。
君月月挑眉,這明顯不傻啊,還知道說謝謝。
方安虞又遲疑著將筆遞了過來,君月月到此刻才明白,原來她先前是方法不對,跟方安虞交流需要用小本子寫……
君月月把筆接過來,想了想在方安虞端端正正的那句謝謝之下,回了兩個字——不謝。
然後將本子交給方安虞,開始找衣服換。
她明天得去上一次街,她總不能老是穿方安虞的衣服,而且又不合身,原身那些上吊專用的白裙子就算了,還有她這一頭黑長直也得想辦法搞一下,要不然半夜三更上廁所照鏡子都他媽容易把自己給嚇到……
君月月在換衣服,方安虞卻沒從她的身邊離開,君月月也不在意,很大方地在方安虞的衣櫃裡頭翻找,找出了一個T恤衫,穿在身上蓋過了大腿,這才轉頭疑惑地看向方安虞,“你還有事兒?”
說完之後又想起方安虞聽不見,伸手去拿方安虞的小本子,方安虞將本子遞給了君月月,君月月低頭一看,本子上又寫了幾個字——剛才對不起。
字挺漂亮的,至少比君月月那狗爬寫的漂亮多了,而且是那種很大氣的筆鋒,君月月看了一眼,知道他說的是剛才吐了自己一身的事,不在意地笑了笑,在本子下麵寫——沒事,不過你還有事嗎?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寫完之後遞給了方安虞,方安虞接過之後,低頭一個字一個字地讀,足足有幾分鐘之後,君月月都已經換完了全部衣服,喝了半杯水,開始找自己的證件和錢包準備明天出去買東西的時候,方安虞才總算是把君月月寫的那些話讀明白。
方安虞在紙上又寫了字,走到正在翻找床頭櫃的君月月身邊,將小本子又遞給了君月月。
君月月低頭看了一眼,不由得抬頭看向方安虞,這反應未免也太慢了一點兒,這麼看來確實是有點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