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月的夜裡著實有些涼。
這次的宮宴排場很大,幾乎是朝中的文武百官都到了,遠在封地的諸侯也來了五六個。
沈涼昭作為百官之首,又難得遇到氣氛不錯的時候,他不免被多灌了幾杯酒。
意思到了之後,他便尋了個由頭出了柳馨園。
他雖是個大權臣,酒量卻不好,再多喝上幾盞怕是要醉在宮裡了。
他本意是想找個無人的地方透透氣,卻不想,才在亭子裡坐下沒一會,便遇上了人。
“是沈大相爺嗎?”
來人有著一口如黃鶯一般好聽的嗓子。
沈涼昭半眯起眼看人。
有一名女子撩了紗簾進了來,身段倒是輕盈,卻是不大敢抬起頭來看他,估摸著是害羞。
他的神色清淡,卻是一瞬間站了起來。
“相爺請留步。”
周含煙看著他步入亭子後,在隱蔽處站了一會才鼓起了勇氣。
她想著方才從宮女那裡得來的情報,隻覺得危機四伏。
有時候,機會是要自己爭取來的。
她做足了心裡準備,也預料了數種相爺看到她之後會有什麼反應。故而,見俊俏的男子站起身來,便知道他定是顧慮到了男女有彆欲要離去。
“那日在淨月湖的事情,我知道相爺您是在的。”周含煙把聲音放得極柔,她無意識揉捏著手裡頭的絹帕,“我後來問了彆人,才知道是您出手救了我。若非是您及時出現了,隻怕我現在就不能站在您跟前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不論如何,我都得好好感謝您才行。至於為何會拖到這個時候,委實是因為您一直很忙,我便沒找到好的時機;原本是想讓家父登門拜謝的,又怕因此這事傳了開影響到了您,給您徒增了煩惱……”
她十分嬌羞,生怕自己哪裡表現得不夠好,一顆心一直提在嗓子處。
說辭她早就打了腹稿的,隻是在見到心心念念的意中人後,便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之後都說了些什麼,自己都渾渾噩噩的,手心都給出了汗。
“不用如此客氣,那等時候饒是出現在那裡的人不是我,彆人也不會見死不救。”沈涼昭不喜遮遮掩掩,既然被找上門來了,索性便如上回那般大方承認。
他下意識地往旁挪了一步,到底要顧慮到對方是女兒家,“更何況那日救你的人是我的手下,回頭我會幫你把話帶到。”
周含煙懵了:“……”
也就是說她時時覺得甜蜜的事情,原來那日是被另一名男子抱上岸的?
這般一想,周含煙隻覺得麵上燒得厲害。
她腦子轉得飛快,“即便如此,我的命還是您給救下的。您若是不嫌棄……”
她著急替自己辯解,生怕話說到這裡了,跟前的大相爺就不留情地拂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