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菀把話本子隨手一摔便往外走,將將跨出門去,正好見院門處走進了一名小廝,懷裡正抱著個已經失去意識的女子。
她依著那身衣裳,一下子便認出了那人是流菊。
遠遠看著,脖頸間入眼便是一片殷紅。她愣了一瞬,到底是有些慌了,“快,快去請黃大夫,就說流菊快不行了。”
楊思漪也跟了出來,見如血人一般的流菊,嚇得驚叫了一聲,直接躲在了楊青菀的身後。
“這是怎麼回事?流菊為何會變成這樣?”
楊青菀又哪裡知道?當下穩了穩心神,便讓小廝直接把流菊抱進屋裡。
初荷亦是嚇得不清,待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做點什麼,聽得自家姑娘讓她快些去打水這才如夢初醒,紅著眼睛趕忙往廚房的方向跑。因著沒注意腳下,險些還摔了一跤。
待小廝把流菊安置妥當後,楊青菀上前去查看傷勢,見她脖子處的傷口已經凝得差不多了,這才鬆了口氣。隻是因著流血過多,她如今穿著的衣裳到處都染血,看著觸目驚心,她回頭又遣人去流菊的屋裡拿些乾淨的衣裳過來。
把流菊送回來的那名小廝身上也染了血,到現在都還沒緩過神來,他克製住心裡的恐懼,極力要把事情的經過表述得更清楚一些。
“……小的一直按著姑娘的吩咐,這幾日流菊姐走到哪裡,小的就跟到哪裡。今日流菊姐一大早便出了門,前腳剛出府,後腳小的便跟上去了。見流菊姐進店裡買了蜜餞,小的想著挑選蜜餞估摸也要用點時間,就靠在一棵樹下打了盹,沒想到就出事了。”
小廝噗嗤一聲跪了下去,聲音裡都帶了些哽咽,“小的再睜眼的時候就沒看到流菊姐,還以為她回府來了。正好在經過一處死巷口的時候聽到了呼救聲,過去一看竟是潘誌欲要對流菊姐不軌,待小的趕過去已經來不及了,流菊姐為了不讓潘誌得逞自己割破了脖子……”
小廝痛哭流涕,連連抽打自己的耳光,“是小的失責,是小的沒看好流菊姐。”
楊青菀揉了揉額,聲音冷得嚇人,“潘誌呢?”
“那人渣被小的揍了一頓,被他跑了,如今也不知在哪裡。小的生怕流菊姐有事,便先把她帶回府裡救治了……”
匆匆趕來的黃大夫一進屋便是聽到這句話,臉色蒼白得可怕。一向是彬彬有禮的人,這會兒卻是忘了禮數,上前便問流菊在哪。
楊青菀直接領了他進去,怕他關心則亂,倒是提前給他打了預防針,“我方才先給她檢查過了,暫且不說脖子上的那道傷口深不深,但是已經凝住不再往外冒血了。除了肩膀那邊有些許擦傷,其他地方倒沒什麼問題。”
黃大夫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回頭忙放下藥箱子先處理流菊脖子上的傷口。
消了毒包紮好了之後,麵上的神色比剛來的時候要好一些。楊青菀見他臉色好轉,心裡的擔憂也跟著消了大半,想來流菊雖是流了不少血,但是應該是於性命無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