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一臉淚痕的流菊在此刻露出了個微笑,顯然是發自肺腑的。
楊青菀瞅了瞅那抹笑,原本還亂糟糟的思緒一下子便沉澱了下來。
她雖然還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可是這又如何?就如同流菊所說,結局已變,還是往好的一麵走的,這是喜聞樂見的。
此情此景,楊青菀覺得倒是十分適合再聊點什麼,這刻若是錯過了,以後指不定便很難開口了。
“流菊,其實我也有一件事一直埋藏在心裡。”她方將開口,便覺得嘴唇發乾,抬手欲要去拿邊上擱著的茶盞,發現已經涼了多時,又隻能收回伸出去的手。
流菊炯炯看著她,“姑娘,您有什麼話不如直說。”她頓了一瞬,以為跟前的貴女在計較她瞞了這麼久,垂著頭又小聲解釋,“……因著在奴婢身上發生的事太過離奇了,奴婢生怕你不信,甚至以為是奴婢神經錯亂了所以才一直不敢說出來。若非是這次情緒崩潰了,再加上之前奴婢答應了您,否則奴婢到死估計都不會把這事說出口。”
楊青菀很是理解,“我信你說的這些。”她亦是頓了頓,“因為我要說的事也荒唐,與你的半斤八兩。”
流菊的一雙眸子睜得越發大了。
楊青菀稍稍理了理思緒,再次張口的時候便把她的身份及借屍還魂到楊三姑娘的來龍去脈都給說得十分詳儘。
“……我也不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等我醒來的時候便是這樣了。起初的時候亦是覺得造化弄人,後麵也想開了,左右隻是換了個身份從頭開始,如此倒也不差。”
流菊遠沒有她自個兒想象中的那麼淡定,神色十分不可置信。
“不瞞您說,奴婢伺候在姑娘身邊多年,對姑娘的一切十分了解,早就對您有所懷疑了。當時有過好些念頭,卻是一直沒想到您竟也是遇到了相似的情況。”流菊越說,越發覺得心跳得非常快,她忍不住拿眼把跟前的貴女覷了覷,“您說您是堯寧縣主?也就是說……當今聖上便是您的親舅舅了?”
楊青菀點了點頭,頗為意外,“我倒是沒想到你一個小小丫鬟也聽說過我。”
流菊漸漸有些興奮了,“堯寧縣主誰人不知曉,奴婢雖隻在市井聽說過數次,可每每都能聽到,堯寧縣主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十分風情。還說南穆王是個有福氣的,早早便抱得如花美眷。就是可惜縣主身有頑疾,奴婢還聽說……”
後麵的話卻是沒再說出來。
楊青菀好笑地看了看她,“還聽說什麼,你倒是繼續說,我還想看看世人都是如何評價我及我的一切。”
流菊小心翼翼把她看了一眼,“奴婢還聽說您當初並非是正常死亡,說是遭了毒手,具體如何,奴婢實則也不知曉。外麵怎麼傳的,能有多少可信度?當時也是私底下聽人在說,因著覺得若真如此委實不公平,故而把這句話記了很久。至於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自然是您最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