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我千交代萬交代這幾日不要往我這裡來,你今早卻還是來了,想必是有什麼急事。”
楊青菀又笑,“倒是什麼都瞞不住您。”
她稍稍頓了一頓,“方才母親又到我那邊去了,走前又提到您,拐彎抹角在打聽您這邊的事。其實她作為主母,會問倒也正常,更何況她這些年對外的形象便是溫柔賢淑疼愛子女,她一個繼室,會拿我們這兩個不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嫡子女做文章倒是聰明。可是她似乎急了,這幾日總在千方百計套話,就連四妹妹也不例外。”
楊青菀抬頭望了望楊青玉,那倚在床頭的人則是稍稍垂著頭,似是對她所說的這些沒什麼反應。
“大哥,您不要裝聾作啞,您肯定猜到我想問的了。”楊青菀往他的方向靠了靠,麵色肅然,“你這次受傷,是不是和她們有關?”
見楊青玉不答話,她索性把話說得更直白些,“傷你的人表麵上看是流民,實則是私底下被人買通的是不是?目的便是讓你合情合理地死去,皆是若真有人調查,也能把責任給推到那些流民身上,並不會讓人起疑!我思來想去,您若是真被刺殺成功,最大的受益人便是府裡的那幾位。”
楊青玉如今是世子,也就是說,以後武安侯府做主的人是他。
而趙氏看似安分,無怨無悔給武安侯生育了一女二子,仿若與世無爭,可誰知道她私底下都在打些什麼主意?
她膝下有兩名嫡子傍身,又怎能不去為他們作打算?楊青玉一死,武安侯府的世子便要換人來當;而楊錦川和楊錦榮作為嫡子,自然是在二者中選其一。不論誰來當了這個世子,都是趙氏的親兒。
倒不是她喜歡去惡意揣測他人,委實是自從楊青玉回來後,趙氏及四妹妹表現得太過了。來她這裡不知問過了幾次關於楊青玉的事,更是打著關心的名義削尖腦袋往清風齋跑;特彆是那次,母女二人還齊心協力要往屋裡闖,大抵是覺得她就在屋裡頭,又因素日裡彼此關係都不錯,以為她會幫著說話。
可惜啊可惜,她楊青菀與楊青玉才是一家,要幫的話那也是幫著楊青玉。
而楊青玉受傷這麼重,回府之後竟還想方設法隱瞞了下來,自然不可能是瞞著親生父親武安侯。
武安侯那樣的為人,再如何也不可能去害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如此便能推斷出來,楊青玉要迷惑的便是繼室趙氏那些人。
楊青玉大抵是還想瞞著,楊青菀索性把她為何回得出這些結論的緣由一條一條說給他聽,直把跟前這位病號給說得沒了聲響。
“……大哥,爹爹沒把事兒往深處想故而能瞞住,我卻是循著種種的蛛絲馬跡給得出的結論,您還能瞞我多久?您之所以要瞞著他們,是因為出於保護自己保護我的考慮,若是讓他們知道您眼下是最為虛弱的時候,隻怕會對您動手,而後是我,您是怕護不住你我。您卻是要明白,我是您的親妹妹,如今已經長大,也是可以與您並肩作戰的。”
楊青菀一口氣講了大堆的道理,她緩了緩,才又繼續道:“再者,您再怎麼能乾也有心有餘力不足的時候,特彆是攤上內宅這種事,您一個大男人多有不便。”
她正經坐直了身子,甚為矜持地毛遂自薦,“這便是我的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