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菀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握著她的手歎著氣,“……我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當時亦儘力勸了爹爹,可爹爹雷霆暴怒,實在是勸不住。”她忽地話鋒一轉,“不過錦川和錦榮亦是叫我十分失望,大哥一向待他們二人極好,也不知為何真會聽信了奸人的挑撥,竟乾下了這種事。之前爹爹說了要嚴查,回頭要去審問那兩名小廝的時候,發現二人受了十大板後都死了。這讓我十分驚訝,若說是身子瘦弱的丫鬟或者婆子也就罷了,兩個壯實小夥竟挨不住這一頓打,你說奇不奇怪?”
楊思漪像是剛知道這個事,兩隻眸子動了動,“此事當真?我一直在金江苑看著榮哥兒,故而後麵的事都不知曉。”她蹙了蹙眉,很是果斷地下了結論,“您這麼一說我大概猜出來了,定是背後那人怕被交代出來,故而趁著府裡亂成一團對那兩名小廝下了手,當真是太可惡了!如此一來可要怎麼辦才好?線索一下子就斷了。”
楊青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心道她這個四妹妹果真不是尋常人。
這幕後主使到底是誰她心裡亮敞得很,小廝之死八成就是如楊思漪所說的那般被滅了口,她卻麵色不變地說了出來,可見是狂妄至極。
楊青菀倒沒跟她糾結在這點子上,如今對弈才將將開始,能屈能伸才好。
二人一麵說著話一麵往院子裡去了。
“說斷了也還不至於,不還有川哥兒和榮哥兒嗎?待他們情緒穩定之後我們倒是可以問問,保不準能從他們嘴裡問出點什麼來。”
楊思漪聞言,輕輕歎了一口氣,“我後麵聽川哥兒說了,那次是他們二人一道撞見了,當時各自都沒帶上小廝,確實也是他們給認錯人了,故而才會造成今日的局麵。那兩名小廝之所以會出來作證,一來二人各自是伺候川哥兒及榮哥兒的的貼身小廝,二來是自己主動要求的,大抵是心裡有鬼生怕那次隻放了主子一人撞見那種肮臟事而被罰,我們想著應該也不打緊便應了。誰料想,事態竟會變成這樣……故而,就算是多次去問川哥兒榮哥兒,多半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楊青菀不痛不癢地說了句原來如此,自是明白楊思漪這是在為兩位嫡弟繼續圓謊撒謊。
按理說,經了早上的這一次,雙方算是真正過招了。楊錦川和楊錦榮挨了不輕的罰,跟前的這位隻怕這當口已經把她恨得牙癢癢的,可如今卻能在她跟前仿若無事人一般與她溫和內斂地說著話。
可見,楊思漪這人的心思妙得很。
她想起早上的時候武安侯說了句緊要關頭趙氏不如楊思漪的話,那當口倒是沒什麼感覺,如今心頭忽地就微妙了。
據她對趙氏的了解,那位的野心並不是那麼大,否則楊青玉怕是容不下她。反而是楊思漪,這位看著天真爛漫的大家貴女,心思縝密且城府極深,保不準奪世子之位便是她一手策劃的。
楊青菀這般想著,便抬了身側的這位一眼。大抵是眼神有異,倒是換來了她的疑惑。
“三姐姐為何這般看我?難不成您覺得我說錯了,亦或是覺得在為榮哥兒川哥兒推脫?”她的眸裡忽地泛起了淚光,“我知道他們這次確實錯了,也都挨了嚴懲,隻怪背後之人太過可恨了,這次哪怕我什麼都不做,也要快些幫著母親把壞人給查出來!”
楊青菀一聽她這語氣,便猜著這背後之人估摸著不出兩日就會有人被推出來頂上,故而她大義凜然道:“既然如此,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此事讓川哥兒榮哥兒及大哥都吃了大虧,定是不能放過。母親事兒多,你若協助的話自然是再好不過,再加上個我,定能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