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蘇不是武安侯府的人,自然沒那些感慨,她隻注重結果,“如此倒是挺好,我第一次看到那個小姑娘的時候便覺得她眼神賊精,料想著定是個心機深沉的。如今被武安侯府抓了回來,還是當場被逮了個現行,隻怕是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說到這個的時候,楊青菀猛然想起流菊,不免有些擔心,“流菊這次倒是立了大功,隻是她因著極力要阻止那幾位出逃,估摸著吃了不少的苦頭,如今也不知是什麼情況。”她想起丫鬟來稟時說流菊差點被他們姐弟二人給聯手推下水井的事,當下便坐不住了,“不成,我得過去看看。”
寧蘇倒是十分冷靜,當下便阻了她,“你回來,千萬彆輕舉妄動。你現在可是個胸口中刀大失血差點連命都沒了的人,這個時候若是好端端出現在老侯爺跟前,豈不是在說你毫發無損隻是演的一出戲?武安侯今日所受的刺激夠多了,你若是想把他氣死,我倒是不攔著你。”
她說完,又朝旁側聽得津津有味的宮人問了問,“盛公公,你是宮裡的老人了,處理起事情來最是老道,你來評評理,我說得對不對?”
盛公公在顏七快馬加鞭往皇宮趕的時候已經被皇帝催著走到了半路,哪位因著身份不好出麵,又遲遲沒得到武安侯府這邊的消息,思來想去,便直接遣了盛公公來走這一趟,也好了解一下最新情況。
這個想法倒是英明,與寧蘇及沈涼昭的計謀不謀而合。
故而,盛公公到武安侯府的時間要比計劃中的早得多。進屋見那位小祖宗啥事都沒有回頭又完完整整聽完了前因後果之後,便愉快地加入了嗑瓜子的行列。
寧蘇問話的時候,他將將把瓜子磕完,正正經經作了答,“縣主還請三思,寧神醫說得沒錯。今朝兒武安侯發生的事咱家也都聽說了,依著這個情況,侯爺真的不能再被刺激到,保不準他那個身子骨就受不住了。這件事您還是得聽寧神醫的,好好裝您的病人,養個十天八個月再下床出門才不至於引起懷疑。”
寧蘇對他的回答十分滿意,“還是盛公公見多識廣。”
盛公公回以一禮,“寧神醫謬讚了。”
楊青菀默默坐了下來,心知自己這個時候還是要沉住氣為好。盛公公來了武安侯府也有一會的時間,生怕宮裡的那位等急了便起身告辭。
盛公公匆匆離去之後,寧蘇在原地坐了坐,忽地笑了一聲,“也不知隔壁得到消息了沒有?我倒是想去看看,你家的這位夫人得知被自己的子女拋棄會是個什麼反應。”
楊青菀也想去,可到最後她隻能哀怨地看著寧蘇興高采烈地開門走了出去。
後門的信兒能傳到清風齋來,趙氏那邊自然也不會落下。
她原本十分焦慮,旁邊的劉媽媽卻是說得遮遮掩掩的,著實是怕把這位主子給刺激到了。
劉媽媽說得很委婉,隻是結果卻改變不了的。她瞅著原本滿麵愁容的自家夫人忽地失魂落魄了起來,鼻子泛著酸,“……夫人,四姑娘帶著二公子和小公子準備從後麵跑了,卻是沒成,被侯爺全給抓回來了。”
趙氏的雙眸沒了焦距,她似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劉媽媽你莫不是騙我的吧?漪姐兒才不會丟下我不管,興許是侯爺他們誤會了,實則隻是……”
媽媽十分不忍,聲音輕了又輕,“錯不了,他們三個皆是收拾了細軟。被抓住之後便被沒收了,裡頭都是一些值錢的東西。”
趙氏閉了閉眼,忽地覺得十分疲乏。
她苦笑了起來,著實是沒想到,到頭來她卻是被棄了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