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不是老奴不願放行,而是夫人下了令,不願見其他人。”劉媽媽一麵說,一麵朝跟前的兩位小主子道歉,“您也知道夫人如今情況不好,大夫也說了不能再讓她受到刺激。老奴亦是牢記在心,故而才不敢放二公子進屋,就怕夫人的心情會有影響。”
楊青菀瞅了瞅她,“劉媽媽確實儘心儘力了,倒是辛苦了。”
劉媽媽自然不敢邀功,隻說是她應該做的。
楊青菀往裡看了看,又輕聲說,“我倒是想問問,川哥兒過來的這兩三次,你是否往屋裡通傳了?”
劉媽媽搖了搖頭,“老奴生怕夫人傷心,一個字也不敢讓她知道,故而二公子這幾次過來夫人都是不知曉的。並且也不是老奴膽大,而是夫人先早的時候與老奴聊過,說眼下最不願見到的便是二公子和三姑娘。”
楊錦川抿了抿唇,麵色到底發了白。
他忽地插了話,“不然算了,省得母親看到我不開心。”
楊青菀卻不讚成,“看看你說的是什麼話?你如今也知道母親是因為什麼變成這樣,這個時候你更應該告知母親你真正的想法。你若是後悔了也應該讓母親知道,你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何時認識到錯誤都不算晚,隻要認錯了,她自然就欣慰了。”
回頭則是與劉媽媽道,“劉媽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以往的時候母親最是疼愛他們這幾個。雖這次被傷透了,可她怎麼會不想見川哥兒?不過是太失望罷了,劉媽媽您總得給川哥兒及母親一個機會。”
劉媽媽想了想,道了聲是。許是被說動了,她回頭往屋裡匆匆瞥了瞥,終是把人給放了進去。
“隻是老奴還得冒犯地提上一兩句,還請二公子您說話注意些。”
楊錦川嗯了一聲,眸底有了感激之意,隨後便迫不及待地往屋裡去了。
楊青菀則是與劉媽媽做了保證,“你放心,我會在旁邊看著,更何況如今川哥兒已經認識到了錯誤,斷不會說什麼過激的話。”
劉媽媽點了點頭。
二人短暫說了兩句之後,楊青菀便也進屋去了,她順手帶上了門。
她將將走到屏風處,便聽得裡頭傳出了哽咽的說話聲,忽地便頓步不前。
“母親,我來看您了。”聲音裡到底是透露了震驚,再次響起的聲音哽咽得更厲害了,“您、您怎麼會瘦了那麼多?您這樣下去不行,須得聽大夫的話乖乖吃藥吃飯,如此一來,您的身子才能漸漸好起來,總不能叫我們擔心不是?”
好半晌,才有一道縹緲的聲音應他,“如今說這個有什麼意義,那日你們把我丟下了,可曾想起我是你們的生母?”
就因著這句話,楊錦川泣不成聲。
“母親,那日當真是誤會,姐姐過來找我的時候我還不知府裡都發生了什麼。見姐姐慌裡慌張的,想著多半事情敗露了,故而也沒多想拿了包袱便跟著她走了,哪曾想到您當時還在清風齋裡……”
楊錦川抽抽噎噎地解釋著,包括出事那日的種種,以及楊思漪的所作所為。
事後又是誰救了自己,自己如何認識到了錯誤,到最後則是表達了心頭的懺悔,說了以前是自己貪得無厭,不應該逼著趙氏計謀世子之位之類的。
楊青菀還是第一次見楊錦川哭得這般慘,她在屏風邊上站了站,終是悄無聲息地退到正廳去,給他們母子二人留了說話談話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