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端了糕點回來的顏七一進屋便聽到了這番誇張的言語,頓時就微微頓了頓步子;再抬頭看人的時候,當時明明是一打五的自家爺這會兒竟是一臉的虛弱,他登時就識趣地停在了玄關處。
從他的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美貌貴女露了驚疑擔憂的神色。
“怎麼會這樣呢?這裡是南穆王的地盤,我聽說他的封地風調雨順的,百姓安居樂業,按理說不會有這種事才對。”楊青菀一麵說一麵忍不住靠近了些許,絲毫並沒察覺這位祖宗方才的那番說辭裡頭有什麼不對勁的,“應該是敷過藥了吧?大夫怎麼說?”
沈涼昭十分配合地點了點頭,一副病嬌模樣,“傷及了筋骨,我不能隨意有什麼動作,大夫說要好好養一養才成。我身邊雖有顏七跟著,可事情那麼多,恐怕就他一人也忙不過來,方才還在想身側估摸著還得再找個一兩個人幫著才成。可你也知道,我們如今身在異鄉,想找個用的放心的人著實也難。”
隱在玄關處的顏七一下子便有了危機感,有危機感的同時,又覺得十分震驚。
今日他隨著跟前這位爺跑東跑西十分辛苦,雖說路上遇刺了不假,可自家爺身手不錯;肩頭是受了傷,可那個傷不過是被擦破皮,敷上藥幾日便能好全……什麼時候還如自家爺所說的傷及筋骨進而引發行動不便需要再找幫手?
顏七還沒想通,便聽得那美豔的貴女正經著一張粉臉道:“您說的是,王府這裡我們才住下幾日,想找個真真正正隻為您想的比登天還難。更何況萬一看走了眼,保不準還會對您的安危造成威脅。”
沈大相爺身份貴重,還是朝中的一把手,他當了好幾年的丞相,這其中多多少少都會有仇家,想取他性命的人怕是不少。
就這樣隨便找人來貼身伺候,委實是太草率了。
楊青菀的兩道柳眉登時皺了起來,“我這趟過來倒是帶了兩三名信得過的丫鬟,不如挑一個暫時過來伺候著如何?”
不論是流菊還是初荷,都是伺候了她小半輩子的,十分能乾又忠心。
卻不想,她將將說完話,對麵的祖宗即刻就拒絕了,“不成不成,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又離家千裡,身邊最是缺不得人。若是因為身邊人手不夠從而導致你出事了,那我還有什麼顏麵給你大哥交代?”
楊青菀想想也有道理,又建議不如讓南穆王幫著挑選兩個得力助手過來。
眼看著從她嘴裡蹦出來的話聽著都不滿意,沈涼昭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也知道我當了多年丞相是很遭人恨的,這出門在外的,我哪裡敢隨便用不熟悉的人?不如這樣,你看這次我們是一同出門的,彼此也知根知底足夠信任了,正好我還得負責你的安全,素日裡你便經常往我這處跑如何?”
沈涼昭拿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自然沒給楊青菀說話的機會,他稍一停頓,又繼續給她洗腦。
“你年紀輕輕,思維卻十分縝密,觀察力也好,若是有你幫襯著,想必我身邊若是有什麼不對勁的,第一時間便會給你察覺了,如此一來倒是幫了我大忙。如此一來,我就不用日日提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周圍,也才稱得上安心養傷。”語畢,他輕輕咳了一聲,“至於其他的,我向來省事,生活起居有顏七便綽綽有餘了。當然,在這生死關頭,你若是還計較什麼男女有彆的,那我也就不勉強你,你一個姑娘家自是要保全自己的清譽的,我也不會怪你,頂多我和顏七勞心勞力些,想方設法把這段艱難日子給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