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新生們還沒經曆過陣仗,不懂事,幾名新生不管不顧就要霸占著籃球社的訓練場地。明明都在同樣的館裡,隻不過是不同的隔間,便要說什麼“籃球隊又怎麼樣”,“打得不一定比我強”之類非常有自信的話。
柏燃換了籃球服,走到籃球場之後便看到幾名籃球社的成員正在跟低年級的新生們理論。
並非他們要占著這塊地不放,隻是籃球社活動區域便被劃分在這一塊,換衣室也是籃球社專用,若是來回換肯定避免不了麻煩。絕對沒有任何特權之嫌。
周言鈞用舌尖抵了抵後槽牙,歪著腦袋笑了笑:“弟弟們還不熟悉學校,看你們挺閒,不如讓保安帶你們出去逛一逛?”
“你誰啊你,這麼橫。”
“就是,聽說一中籃球隊輸球還打人呢。你們就這水平,不如把位置挪出來,彆丟一中的人。”
於斕抱著球,怒火中燒,氣得差點兒一個籃球砸過去就是乾。
一隻手擋住了他的胳膊。
手指骨骼纖細,腕骨突出,指尖裹著一層薄薄的繭。於斕下意識地朝對方望去,便看到一張熟悉至極的臉。
正是柏燃。
柏燃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一張俊臉不為所動,一副漠然的樣子,就仿佛他們是一群跳梁小醜。
“鬥牛會不會。”他的嗓音清冷,擲地有聲。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年級的新生們愣了愣,麵麵相覷。有人已經認出是柏燃,畢竟到了一中誰人不認識柏燃的赫赫大名。
“喂,你就是那個打不過就打彆人的籃球隊長嗎?”
“這樣的人還當隊長——”
“來就來,誰怕誰。”
跟著柏燃進了體育館的喬南嘉遠遠就聽到幾名新生的挑釁言語。
她的心中一梗,下意識地朝柏燃的方向望去。若不是她,也不至於害柏燃得到這樣的“名聲”,喬南嘉的腳步不由跟著頓了頓。
3v3未免顯得太過欺負人,因此隻有柏燃一個人上場,新生們之中最有底氣的一名男生也躍躍欲試地走上場。
“我會讓著你的。”那名男生笑嘻嘻地說道,“我以前是校隊體育生,也是籃球隊隊長。不過你放心,我輸贏都不打人。”
柏燃掀起眼皮,狹長的眼眸微微挑起一道纖細而漫不經心的弧度。
“那就好。”
——那就好。
是什麼意思?
其他人還沒琢磨出味來,兩人的比賽便開始了。1v1的鬥牛,全靠兩人技巧,那名新生有些得意,心想他整個暑假都泡在美國的訓練營,玩了幾個月的籃球,正規打比賽不一定能贏,但鬥牛的技巧,他還是清楚不少。
他哪能知道,站在對麵的一中籃球隊隊長,不僅在美國泡了幾年,還曾經跟著nba明星球員學習打籃球。
兩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個級彆。
兩方各一名隊友做裁判,於斕從練習室找到了哨子,好讓這場比賽打得不掉價。柏燃跟他們打簡直是屈尊。
果然,這是一場毫無意外的比賽。伴隨著柏燃一次又一次地得分,周言鈞使勁吹哨子,吹到嘴角微微發麻。
“柏燃得分。”
“柏燃再得一分!”
“柏燃……”
從頭到尾,柏燃表現得非常不友好,攻防嚴密死守,甚至完全沒有友誼性讓球的意願,將對方打得一步步敗退,最後乾脆扔下籃球,臉色灰白地說:“不打了,不打了!”
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汗水浸濕發梢,明顯已經累極。反觀柏燃,隻是呼吸略微急促,臉色照常,就像是做了一場無關痛癢的熱身運動。
方才的運動量跟柏燃平時的訓練比起來,的確不算是什麼。
籃球隊的隊員們笑得促狹,就等著幾名新生出糗認錯。
“你們是專業隊,那又是隊長,不是欺負人呢麼!”
周言鈞抱臂,笑得懶洋洋的:“那你們再挑?再來一場,隨便挑。”
“不行不行,你們都厲害。”
“所以你是承認籃球隊都厲害了?”
“廢話,你們經常來訓練,跟我們能一樣嗎?找個像我們一樣偶爾碰籃球的還差不多。”
少年年齡小,礙於麵子哪怕錯了也絕對不願意承認。
他們撇撇嘴,把籃球扔向籃筐發泄,不料沒扔準,籃球掉在地上咣咣地跳動幾下,朝著喬南嘉的方向滾過去,被喬南嘉一手接住。
她的存在引得其中一名新生發問了:“這也是你們的隊員?”
“不。”柏燃麵無表情地一手抄兜,“後勤。”
喬南嘉看了看幾名新生,又看了看籃球隊的隊員們,在大家的注視之下,她向前走了兩步,望向籃筐。
“不是吧,後勤也要打籃球?”幾名新生忽然找到嘲笑的源頭。
然後,在他們的嘲諷的目光之中,籃球劃過一道漂亮的弧度,投入籃筐後掉在了地上,每一下撞擊地麵的響聲都像是在對著他們幾人打巴掌。
全場寂靜。
除了柏燃,其他人都驚得瞠目結舌,尤其是籃球隊的隊員們。
乖乖,真沒想到喬南嘉還有這一手?
喬南嘉清晰而平靜的聲音在體育館內響起:“我是後勤,不是撿籃球的。你們自己丟的籃球自己拿。”
“……”
幾人訕訕然地撿起籃球,一句話沒說,灰溜溜地離開了籃球場。
他們前腳剛走,周言鈞便激動地拍了拍手:“小喬同學,真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啊!”
“就是!你會打籃球怎麼沒說過?”
“是不是過來偷偷學藝呀?”
“我還以為是衝著柏燃……”
“咳咳咳!”
柏燃冷冰冰的話打斷了周言鈞試圖掩蓋神經大條的隊友言論的咳嗽聲。
他說:“訓練。”
“收到!”齊刷刷的應和聲。
喬南嘉坐在座位上看柏燃打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