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小子!看老夫不把他們從船上丟下去!”何伯剛剛還想著和自家小少爺多聊幾句,結果就聽到有人在諷刺自家少爺是病秧子。
小心的看了眼自家小少爺看不出喜怒的臉,瞬間在腦海裡腦補出自家少爺黯然神傷的樣子。
於是,何伯頓時怒火中燒,目光一厲,就要過去把人丟進海裡。
“何伯……”葉岑秋對這樣的話沒什麼感覺。
這一世因為身體的原因,就算他身邊的人再小心翼翼,他也還是聽到周圍人說過自己命不久矣的話。
就算是身邊照顧的人,哪怕不是出於惡意而是起源於擔心,但最開始聽在葉岑秋的耳朵裡就是格外刺耳。
因為他的確就是命不久矣。
事實上半年前他在自己身體越來越差的情況下其實已經做好了死前把忘川的事告訴葉孤城,然後把忘川交接給他的準備。
可誰知道就在他已經做好準備的時候,係統它又修好了?
葉岑秋阻止了何伯的動作,雖然他也對那個說話的人沒什麼好感,但同時也覺得這麼當麵教訓人委實落了下層。
教訓人怎麼可以被人抓住把柄呢?
正當葉岑秋想著要不要走過去,讓他們看看自己口中的人就在這裡聽著他們聊天的時候,一個人比葉岑秋先一步走了出去,提早實現了葉岑秋的想法。
“背後說人壞話,可不是君子所為。”來人溫文爾雅,一身淺色青衣。
可那兩個少年,尤其是剛剛說人壞話的錦衣少年卻是臉色一變。
“兩位如今還站在白雲城的船上,卻在這裡詆毀主人家是否太過缺失教養?”原隨雲語調溫和,緩緩道。
“我說的難道有錯嗎?”錦衣少年看著原隨雲溫文爾雅的樣子想到了昨晚自己父親的話,於是仍舊梗著脖子大聲道。
“況且我背後說人是非是錯的,難道你原少莊主偷聽彆人說話就是對的嗎?”錦衣少年不服道。
“這一點我確實有錯,不過也是嚴少爺說話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在下不願意聽見,也沒有辦法。”原隨雲低笑一聲,一雙漆黑無神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那個錦衣少年的方向。
而被他看著的錦衣少年卻開始不適應起來,他當然也知道自己背後語人是非是自己的錯,可他就是不服在原隨雲麵前認錯。
錦衣少年仰了仰頭,又想說話:“我......”
“對不起,原少莊主,他就是說話沒什麼腦子,我代他給你道歉。”勁裝少年拉住了邊上的錦衣少年,認真的說。
“哎!我什麼時候......”錦衣少年雖然聽到勁裝少年的話心底是偷偷鬆了一口氣,可麵上卻是不肯讓自己落了下風。
“抱歉,有人叫我們,先行一步。”勁裝少年也是明白自己的好友是個什麼貨色,根本沒理會他的話,接著對原隨雲道。
然後不等錦衣少年說些什麼就直接拉著人走了。
原隨雲也沒有阻攔,任由兩人離開。
“那邊的朋友聽了這麼久可要出來?”原隨雲安靜的站在原地吹了一會兒海風,忽然高聲道。
“二少?”何伯有些遲疑的看向葉岑秋想要看他的意見。
“何伯,我們過去吧。”葉岑秋道。
“也好,何伯聽聞這無爭山莊的少莊主品性敦厚,為人溫文爾雅,二少正好可以多認識一些同齡的人。”何伯笑的慈祥,眼底滿是心疼。
他家的小少爺啊,這麼多年因為身體的原因,彆說同齡的人了,就是連門都沒怎麼出去過。
在這次自己一個人出去之前,他家小少爺出去過最遠的地方也還是在飛仙島內的地界。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葉岑秋還未走到原隨雲的邊上,原隨雲就像看見的葉岑秋似的轉頭看向的葉岑秋的方向,拱手彬彬有禮的問道。
“白雲城葉岑秋。”葉岑秋也是行了個平輩禮,道,“初次見過原少莊主,果然是和傳聞一樣溫文爾雅,是個令人見之難忘的人中龍鳳。”
“原來是白雲城的二少,想來嚴少爺二人應該是沒有想過自己說的兩個人都會在邊上,聽完了他說的所有話。”原隨雲也沒有問葉岑秋作為冠禮的主人為什麼會在這裡,隻是微微一笑道,“隨雲從前便聽說了白雲城二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容貌綺麗,讓尚且豆蔻年華的程家小姐一見便傾心。”
“可惜隨雲目盲,看不見葉二少的樣子。”他口中說著自己目盲,臉上卻毫無怨懟之色,好似真的對自己看不見的這件事不在乎。
“原少莊主的誇讚岑秋愧不敢當,不過是程小姐年歲尚小,未見過多少男子才會對岑秋這麼個廢人傾心。”葉岑秋淡淡道,“況且外貌不過是皮囊而已。”
原隨雲說的是幾年前葉孤城尋人為自己治病時,跟著自己師父來到白雲城的程家小姐程婉靈。
“葉二少不必自謙,說來對下棋這方麵也有一些研究,不如到我那裡一起對弈一局?”原隨雲提議道。
“好。”葉岑秋點頭同意。
兩人一路寒暄著到了原隨雲的房間,何伯把葉岑秋送到原隨雲的房間後也就笑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