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到的太晚,林藝吃過飯,就遵從徐奶奶的安排進屋睡覺。
第二天一早,倆人一人吃了碗雞湯麵,打了個電話到賈長葛家,結果沒人接,兩人一合計,乾脆直接去縣城找人。
“這縣城小得很!之前不是留了地址嘛,我們直接去就能找著人!”
部隊駐地就在縣城邊上二裡地,兩人穿著暖和的靴子,一人一件軍大衣,出了部隊家屬院,直接走著去縣城。
兩人一路爬山下崗,呼吸著涼涼的空氣,林藝看著遠方銀裝素裹的原野,隻覺心胸開闊極了!
這大西北的冬景,真是彆有一番壯麗!
初升的太陽就跟鴨蛋黃似的,圓溜溜粉嘟嘟黃澄澄,爬上山崗,跳上樹梢,天一會兒就明了。
連日來大雪沒停,地上積雪厚厚一層,估摸著沒有三尺深也有兩尺深。
小涼風打著旋兒呼嘯而過,好似就和那光溜溜的樹叉子過不去一樣,頑皮的揪著它們晃來晃去,鬨得樹上時不時落下細碎的雪,人從樹下過,一不小心就落一脖子冰冰涼,真是惱人得很!
林藝學著徐奶奶,雙手抄袖筒,一路縮著脖子急匆匆穿過小樹林,生怕不小心被襲擊。
這種趣味,她從未體驗過,感覺特彆新奇!
“哈哈!這會兒冷著吧?等會兒走著走著你就該熱乎乎的了!待會兒出汗可彆脫衣裳!彆感冒了啊!”
“都記著呢徐奶奶!說起來,我還真沒見過恁大雪!”
昨夜聽說她要用方言拍戲,老太太就開始和她說方言,見她一覺醒來說話就有了股子陝北味兒,老太太真是誇個不停!
心裡頭已經琢磨了好幾個版本,打算晚上回來給那沒良心的李鳳霞打個電話好好炫耀炫耀!
林藝不知老太太心裡還有這種幼稚想法,見她高興,也跟著歡喜起來。
兩人深一腳淺一角走進縣城,路上積雪總算少了些。
“你說那北影學長家哪兒來著?這縣城統共就那麼幾條街,咱溜達著就能到他家。隻是之前電話沒打通,這大過年的上人家裡會不會不太好?”
“您放心吧!我來之前就給他打過電話,他知道我這兩天到!”
兩人一路說著話剛走過半條街,還沒到地方呢!就見左手邊小巷子裡一戶人家外頭圍了一圈兒人!真是裡三層來外三層!
如今這縣城裡頭最高的房子也才三樓,除了正街上有小二樓,一般的居民小院兒都是一層,那院牆也隻是齊胸高的土牆。
見這老老少少安安靜靜的圍成一圈,不像彆的看熱鬨的吵鬨個沒完,還個個都伸著脖子扒著院牆往院兒裡瞅,兩人對視一眼,徐奶奶上前拍了個老漢的肩膀:
“老鄉?這是看啥熱鬨呢?”
那老漢抽著旱煙,見有人叫自己,扭頭一看,見來人是個帶著***帽穿著軍靴軍大衣的老太太,溝壑縱橫的臉上,笑容立馬擴大幾分:
“我說,老首長你可莫笑話俺!這都是俺老賈家那貪耍的大孫子麼!大過年的,非要耍啥電影?這不,親戚朋友圍著看熱鬨哩!”
小縣城與部隊共處幾十年,鄉親們對這些穿著軍裝的人都特熟悉,嘴裡說是各種嫌棄,可看他這模樣,明明是在隱晦的炫耀。
老太太也不說其他,隻裝作看熱鬨的路人甲:
“咦?拍得啥子電影?俺還沒見過!可得讓俺瞅瞅新鮮!”
“也沒啥!這不老城改造,咱縣城要拆了蓋新樓麼?俺這大孫子從小重情又重義!舍不得哩!說要把咱縣城拍下來哩!”
林藝沒想到,老太太一出手,就能拍到賈長葛他爺爺!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不過聽這意思?這戲已經開始拍了?啥時候開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