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兩人就商定好了,官場上的事兒長輩說了算,他倆不插手,這會兒林藝下樓察覺氣氛不對,自是不會多話。狂沙文學網
倒是蘇醫生掛了電話,正巧見她下樓來,就衝她招了招手:
“最近累著了吧?廚房裡還有小籠包,讓阿姨給你一籠墊墊,待會兒該吃午飯了。”
這話完全沒提她起晚了的事兒,反而透著安慰的味兒,說她之所以起晚了,是因為最近太忙太累,倒是讓林藝很不好意思。
蘇醫生一向這樣,說話喜歡隨,其實心思一向細膩。
“不用麻煩了,待會兒就吃午飯了。”
黑虎從院子裡吐著舌頭跑進來,見林藝站在樓梯上,連忙跑過去挨著她的腿蹭,看起來心極好。
輕輕把發絲攏到耳後,林藝繃不住笑,隨意道:
“也不知怎的,昨晚好睡得很,一覺睡到這會兒。”
“你平裡作息一向很固定,想來是放下一件大事,心裡輕鬆,我們都知道,也就沒有叫你。”
肖家的一三餐,尤其是早餐,一向很準時的,各人幾點起全憑自律,不會有人催。
林藝心細,在這兒住了這麼久,早就摸清一家子的習慣,自然知道這些事,聽了這話隻是笑。
保姆阿姨去廚房包子去了,老太太正在看報紙,聽到她倆說話,也跟著笑,好似肖建國被舉報的事不存在一般,誰都沒有提。
帶著笑的臉,哪怕皺紋密布,也是美好的,尤其是那老花鏡,隨著她抬頭,滑到鼻尖,帶著抹滑稽。
這場景,讓人與她對視一眼,就發自內心的想笑。
半晌午,天氣還不算,窗戶大開著,院子裡那從月季來得很美,葡萄架一片翠綠。
肖家三代媳婦平和的說著家常,誰也沒問為何一向勞模的蘇醫生,大周二的不去醫院。
其實就剛剛那個電話,林藝哪怕隻聽到隻言片語,也能咂摸出幾分味兒來。
醫生這個行業是越老越值錢,手頭有本事的老專家更是地位不一般。
哪怕延長了五年,待到六十才退休,她到底是退休了。
這兩年,她還在醫院上班,隻是返聘,並未和醫院簽訂勞動合同,以前勞模似的成天惦記手術,不過是醫者仁心,一旦任起來,醫院和病人都隻能好言好語的求。
一個不受普通行業規則限定,又背景很硬不怕權貴的外科聖手,要讓她心甘願的進手術室賣力,除了求著她哄著她,讓她順心如意,還能怎樣呢?
林藝默默尋思著。
今兒個撂挑子,肯定有她的緣由。
說心不好拿不穩手術刀,隻不過是托詞。
這樣的托詞很好找的。
說病了啊,家裡有事啊,都是說得通的,至少全了臉麵。
說心不好,完全是最敷衍,絲毫不給對方留麵子的那種。
以蘇醫生的為人,她再怎麼任隨意,也不可能因為自家老公遇到了麻煩,就在這種人命關天的事兒上頭與人為難。
這麼做,多半是在和誰較勁兒!
林藝心頭貓抓似的,到底還是忍住了沒有問。
保姆阿姨端了個托盤出來。
一碗補血益氣的花生粥,一籠皮兒薄餡兒大的小籠包。
小籠包隻有六個,花生粥一小碗,全部吃完也不會撐。
明顯是考慮到午飯時間快到了。
“嗚~嗚~”
林藝在餐桌邊坐了,見黑虎一個勁兒的圍著她的腿撒,忍不住笑罵:
“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