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道菜是在兩個小朋友吃完之後才端出來的。
他還不至於喪心病狂到連小朋友都要一起迫害,幼崽是幼崽,甚爾是甚爾,他分的很清楚。
彌生月彥看著禪院甚爾,內心笑的好不快樂。
禪院甚爾顯然不太快樂了,他看了看彌生月彥,又看了看魚頭,然後又看了看那碗菜,然後再看了看自己,最後又看向那碗菜。
滿滿的紅色中夾雜著少量的芥末,辛辣刺激的感覺撲麵而來,不用吃就知道有多麼的魔鬼,還有就是……怎麼覺得這魚頭是生的?
生魚片他知道,生魚頭,他還沒試過。
這就是有錢富婆的愛好嗎?
出於謹慎他試探:“這道菜,月彥小姐試過嗎?”
彌生月彥當然沒吃過,他這菜就不是為了給自己加餐的,他是特地給禪院甚爾準備的。
為了回憶過去,他特地找人購買的據說特彆辣的小米辣,細細切碎,拌在魚頭裡麵,保證這些魚頭可以完整地接收到辣椒的辣味。
再加上醬油,醋,米酒,花生碎,芥末……
彌生月彥覺得自己誠意十足。
他連魚頭都特地洗了好多遍!
保證可以讓禪院甚爾在一瞬間很辣很過癮!
禪院甚爾不想受到這樣的重視,他看著這個魚腦袋,躺在自己的盤子裡麵,泛白的魚眼睛發出詭異的光,有一點弧度的魚嘴巴都仿佛在嘲笑他,渾身上下叫囂著吃了我你就死定了。
彌生月彥溫柔地笑了:“我還沒有試過,這是特地為甚爾君準備的,當然要由甚爾君來第一個嘗試,保證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紅火有餘。”
他放下筷子做出難過的姿態:“……甚爾君,是不喜歡嗎?我特地準備的料理。”
他喜歡嗎?
禪院甚爾綠色的眼睛看著紅豔豔的魚頭,非常堅定地想,我不喜歡,就算是再來十個人,再問我十次,我都會告訴他,我不喜歡,他又不是瘋了,怎麼會喜歡這麼奇怪的東西,這是對他口味的質疑!
笑死,怎麼會有人喜歡這個?
所以禪院甚爾自然毫不猶豫回複:“怎麼會,那我試一試。”
他不看魚頭了,心想月彥小姐怎麼能和那群人相提並論呢,她是富婆,是他現在最需要討好的人,隻是一個普通的魚頭,和其他任務比起來再簡單不過,她準備的魚頭自然也不是普通的魚頭。
剩下來的東西等拿到咒具再說不好嗎?
所以……他看著魚頭,不行,還是不想吃。
這太有挑戰性了。
他又看著彌生月彥:“沒想到竟然是特地為我準備的,這真是太榮幸了。”
但他被難住,他就不是禪院甚爾了,禪院甚爾拿出了一個新的借口:“月彥小姐,魚頭造型太恐怖了,看著有點讓人害怕,可以把魚頭換成魚肉嗎?我覺得三文魚就不錯。”
“我死去的父親最喜歡的就是魚,還有我不爭氣的兄長,他很喜歡紅色的辣椒,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能不能在難過的時候吃上這麼一碗魚頭,對不起我有點難過了月彥小姐。”
最後:“月彥小姐的魚頭可以給我帶走留給我的父親嗎?”
父。慈。子。孝。
兄。友。弟。恭。
多麼好的人啊,在吃飯的時候都想著自己的父親和兄長。
禪院甚爾看著魚頭的眼神溫柔且悲傷,戲演的非常好,看著彌生月彥的時候就更加溫和,現在的他看上去已經完全是小白臉的模樣了。
如果讓彆人看到一定會為他感動,除了他最討厭吃魚的父親和兄長。
關於他說的那些話,彌生月彥一個字都不信。
如果沒記錯的話,禪院甚爾的父親應該還沒死,他喜不喜歡吃魚頭彌生月彥不知道,但是彌生月彥看到了禪院甚爾不想吃魚頭的心。
隻想擠兌一下對方,本質上無所謂禪院甚爾吃不吃魚頭的彌生月彥裝作悲傷的樣子:“是我讓甚爾君想起傷心的事情了。”
“這一份菜,你就拿走吧,不夠和我說,魚頭管夠!甚爾君如此有孝心令尊如果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句話惡心到了禪院甚爾,然後他很快又笑了。
惡心是因為被誇有孝心,笑了是因為以後可以天天用魚頭膈應魚肉過敏的老頭子,雖然他人在禪院家不知道,但不妨礙自己高興。最後是自己可以不吃這碗魚頭,他很開心。
這一餐飯,大家都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