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女掌櫃眼睛一亮,熱情迎上來,“哎喲,方小姐,本店又進了一批上好的胭脂水粉,您進雅間,我給您拿?”

方小姐抬了抬手打斷女掌櫃,側頭看向江舒涵,“這位大娘剛剛說的可是薔薇水?”

原本江舒涵見女掌櫃雲山霧罩,似乎並沒有聽過香水,心裡微微有些失望。

現在又看到有貴客登門,想來賣香水這條路走不通,她正想去彆處看看。沒想到這方小姐竟然開口跟她說話。

江舒涵愣了愣,薔薇水?對哦,這古代管香水叫薔薇水。

南宋劉克莊有詩,“先帝宮人總道妝,遙瞻陵柏淚成行。舊恩恰似薔薇水,滴在羅衣到死香。”

這個薔薇水就是後世所說的香水。

原身出身底層,自然不知道有薔薇水,江舒涵剛剛也隻是試著問問掌櫃。如果這古代有香水,她就拿出來賣。要是沒有,她再換彆的。

沒想到這個小地方還有人知道薔薇水,江舒涵讚道,“對。方小姐果然見多識廣。”

方小姐還沒開口,她旁邊的丫鬟得意道,“那當然了。我們小姐可是縣令家的小姐,什麼不知道。不過薔薇水是大食國進貢給良國的貢品,一年也隻得三十多瓶,大娘想要買它,可是走錯地方了。”

當然從良國到大食國的私船也能帶回些,隻是這東西很得貴婦們喜愛,京城貴婦們翹首以盼,哪輪得到安照縣這種小地方呢。

方小姐之所以知道,還是因為她有個表姐入宮為妃,初時很得皇帝寵愛。曾經賜給表姐一瓶。姑姑進宮看望表姐,回來後炫耀,她才知道的。

江舒涵從袖子裡掏出一小瓶香水,“方小姐且看。”

方小姐臉上難掩驚訝。不過她戴著帷帽,旁人倒也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江舒涵手裡的正是一瓶薔薇水,RE調香室的醉芍藥,價格親民,40毫升,黑色玻璃瓶身,晶瑩剔透。

江舒涵隻用了幾次,她打開蓋子,朝空氣中噴了一下,“你們聞聞。”

清爽中夾雜著甜甜的脂粉味,香味久久不散。

方小姐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你……你這……”

這香味遠比她姑姑形容得還要持久。

江舒涵摸著瓶身,愛不釋手,“當年我因緣際會救了一位貴人,僥幸得了這麼一瓶薔薇水。原本想給女兒當嫁妝,可惜,哎……若是價錢合適,我想給它找個買主。”

方小姐微微一動,雙手不自覺攥緊。

她旁邊的丫鬟立刻秒懂,看著江舒涵簡陋的衣著,伸出一個巴掌,“大娘,我們小姐出五百兩買了。這薔薇水確實難得,隻是咱們安照是個小地方,你說誰家肯出那麼大價錢買這麼個不實用的東西呢。”

丫鬟以為江舒涵沒什麼見識,卻不想江舒涵一句話將她堵死,“當初送我的那位貴人說這瓶薔薇水少說價值千金。”

價值千金其實隻是誇張的說法。這薔薇水再珍貴,充其量也隻值上千兩銀子。

丫鬟笑了,“大娘,你剛剛說的是京城,咱們安照能出得起這個價錢的人家自己就有海船,哪用得著到外頭買。”

“既然你出不起價,那就算了。”江舒涵握緊瓶身,轉身就要走。

丫鬟原本想用低價買下,沒想到江舒涵是個倔脾氣,一言不合就要走。

擔心小姐責備她辦事不利,更擔心這大娘把香水賣給旁人,丫鬟趕緊把人攔住,“哎,你急什麼,我沒說出不起價啊。”

她伸出巴掌,“一口價,五百五十兩。這是我能出得起的最高價了。”

江舒涵想了想,多伸出一根手指,“六百兩,我已經便宜你們四百兩了。”

丫鬟咬咬牙,“五百六十兩。”

兩人討價還價半天,最終以五百七十五兩成交。

在兩人商量價錢期間,方小姐直接上了二樓,女掌櫃樂顛顛給她介紹各種胭脂水粉。等江舒涵兩人討完價,她東西也挑完了,下了樓衝女掌櫃道,“把我剛剛挑的全部送到縣衙。”

女掌櫃樂得合不攏嘴,捏著帕子送他們出去,“是。”

江舒涵收了銀票,在店裡采買了五十塊皂角和五十袋澡豆。

出了脂粉店,她又到布店買細紗布,到糧店買粗糧和細糧,到兵器店買些趁手的刀劍和匕首,到雜貨店買水囊,到鞋店買鞋子。

她拉拉雜雜買了一大通,大部分都裝到空間,少部分提溜回住處。

江舒涵提著東西到了院子,柳二郎正在院子裡幫柳新卸糧食。

柳二郎手裡隻有四十三兩銀子,一匹馬要三十五兩,後頭的板車花了一兩銀子,又買了二兩銀子的粗鹽,剩下五兩銀子全買了最粗的粗糧,有一千兩百斤。

柳新手頭銀子比較多,足足買了五倍還多。

族長看到她回來,衝她點了下頭。

柳二郎湊過來,要接她手裡的東西,“娘,您哪來錢買這些東西的?”

江舒涵信口胡謅,“剛剛在一條街上遇到一個人販子用蒙汗藥藥到一個小孩,我上前幫著搶孩子。那家人為感謝我送我這些東西。”

柳二郎眼睛一亮,“這也太好了吧?”

居然有這麼多皂角和澡豆,難不成這家人是開脂粉鋪子的?

族長和柳新也微微有些驚訝,但也沒說什麼。

江舒涵繞到族長麵前,“族長,我覺得咱們得做兩手準備。”

族長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總想著往外跑?”

江舒涵被他一噎,這不廢話嘛,這古代又沒有抗生素,得了鼠疫全靠身體硬抗。她這原身已經四十多了,又常年勞作,得了鼠疫就得死翹翹。

“外頭亂著呢。”族長低低一歎。

江舒涵無話可說。這話她沒法反駁。

原身第二世製造輿論,有不少人被她鼓動逃出青州府。逃亡期間死於鼠疫的人卻隻有三成。大多數死於土匪和亂黨之手。

江舒涵乾巴巴道,“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不能指望縣令。瘟疫不是那麼好控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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