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涵可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人,她直接叫人將族長請過來。
族長一來,江舒涵就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婆母這是想絕我的生路啊。我都如此小心了,可婆母就是看我不順眼,時時刻刻往我身上潑臟水。族長,請您代夫君寫休書將我休了吧。也好過我被人冤枉至死。”
族長氣得臉色鐵青。江舒涵這話就是誅心。
他昨兒還警告張婆子不要再惹事,今天她就無端找上門來。
族長當即叫了兒子,非要按族規處置。汙人清白,杖責十棍。
張婆子聽到族長要打自己,嚇得腿都軟了,可嘴裡依舊叫囂著,“我是婆母,兒媳居然告婆婆。這是什麼道理?”
江舒涵立在邊上,“我是兒媳沒錯,可我也是張氏的兒媳,不是你一人的兒媳。你汙我清白。就是汙蔑嫁進張家所有媳婦的清白。你現在看我不順眼,就可以誣陷我。下次看彆人不順眼,是不是也可以誣陷彆人?我還有瑞生,我還不想死。可你非要我死。你不給我活路,我哪怕到了地府,也得問問張家列祖列宗,這就是你們張家娶的好媳婦嘛,居然隨意汙蔑兒媳的清白。”
圍觀群眾一開始還是看戲的心態,待聽到江舒涵這話,不免都生起齒冷的感覺。
是啊,隨意汙人清白這形為可要不得。
族長示意兒子打!
張婆子見棒子真要揮下來,嚇傻了,趕緊指著站在一旁看戲的大兒媳,“是她告訴我的。說她親眼看到的,我沒有搬弄是非。”
柳彩春萬萬沒想自己居然被婆婆拖出來擋槍。可她也不能說自己沒看到。要不然婆婆回去,還有她的好果子吃嗎?
她當即嚇得腿軟,斟酌再三還是認下這個啞巴虧,“我確實看到有個男人站在弟妹家門口,我這才誤會了。”
江舒涵氣得上前打了她一巴掌,“隻是看到他站在門口,你就以為我跟人怎麼著了。你是不是瘋了?我常聽人說,淫者見淫。想必你這種成天隻想著偷情的人才會看誰都想偷情。”
柳彩春被她又打又罵,羞得麵紅耳赤,此時聽到她誣陷自己偷情,更是氣得掉淚。
族長示意大兒子,將柳彩春扣倒打了十棍。
柳彩春哪肯受過這種罪,疼得嗷嗷叫。
打過後,柳彩春被聞訊趕來的張金貴拖了回去。
臨走時,張金貴看著江舒涵的目光透著股陰沉。江舒涵毫不畏懼瞪了回去。
等人都走了,隻留下黃婆子和大柱。
族長看向江舒涵,“下次還需注意,不要引彆人非議。”
這就是讓她注意的意思。寡婦門前是非多。這句話不是空口說說的。
陌生人上門討口水喝,在有心人眼裡,就會認為寡婦不守婦道。
族長能站在她這邊,已經非常難得了。
江舒涵點了下頭,又將自己與大柱合夥開食肆的事說了。
族長得知她有個賺錢路子,也為她高興。隻是又不免有些生氣,明明他們才是一個姓,她有吃食方子卻找黃家合作,是不是太不向著張家了。
江舒涵見他崩著一張臉,轉了轉眼珠子便猜到他所想,解釋道,“咱們張家也沒人做過生意。我這也是沒辦法。”
族長一聽,可不是嘛。張家人是幾百年都住在這裡,多是種地為生。
不像黃家是外來人口,地少,隻能去縣城討生活,她跟黃家合作也在情理之中。
族長給兩家寫了契約,蓋了指印。
江舒涵接著又把瑞生被精畫館館主看中的事說了。
族長也是讀過書的,算是村裡進城最多的人,自然也知曉精畫館的名頭。
他甚至還讓幾個孫子進城候選過,可惜都被淘汰了。
得知瑞生被看上,他不由又驚又喜,甚至激動得站起來,“當真?”
江舒涵點頭,末了又把自己的難處說了,“族長,你也知道我家瑞生自小與彆的孩子不一樣。我擔心他一個人在精畫館照顧不好自己。可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能住進精畫館。而我也買不起下人。就想請您給出出主意。”
族長眼底劃過一絲喜意,忙道,“這事你做得對。有事找族裡商量是對的。”
他低頭想了想,最終決定讓大兒子跟著進城照顧瑞生。
張滿勝詫異地看著他爹。
他可是家裡的壯勞力,地裡那裡重活就指著他呢,他爹居然讓他進城照顧瑞生。他爹這是老糊塗了吧。
可他自來就怕他爹,哪怕心裡再有意見,也不敢當著外人的麵反駁他爹,便立在邊上一聲不吭。
江舒涵見此,細想了下,點頭答應了,“多謝族長。等我那吃食生意掙到錢了,到時候我就買下人。一定不叫滿勝兄弟耽誤地裡的活計。”
族長滿意地點了下頭。
族長帶著張滿勝往家走。
回了家,張滿勝忍不住開口問,“爹,你乾啥讓我進城伺候瑞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瑞生就是個傻子。”
族長一拍桌子,橫了他一眼,“你還說人家是傻子?你生的那幾個倒是不傻,怎麼沒被選上精畫館當學徒呢?”
一句話給張滿勝嗆了回去,鼓著腮幫子不說話。
族長見他這樣就鬨心,“有話就直說。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似的。”
張滿勝忍了又忍,最終還是開了口,“爹,我就是覺得你對張銀貴的婆娘太好了。他們家的家事,你都跟著摻和,您這是圖啥呀?”
族長歎了口氣,“我哪是看她的麵子呀。我是看在銀貴的麵子。想當初要不是銀貴,我大孫子,你大兒子的命都要沒了。”
三年前的冬天,張滿勝大兒子發高燒,額頭燙人,到了說胡話的地步。
偏偏那時候幾個兒子都去進城交稅。全村壯勞力都不在家。
隻有張銀貴一人從城裡回來。得知孩子病了,他二話不說將人背到鎮上看病。
“你也知道咱們鄉下的路有多難走。他一個人摸黑跑到鎮上,才撿回我孫子一條命。他因為他娘一時糊塗,白白送掉一條命。多可惜啊。最可恨的是那個老婆子居然半點悔意都沒有。如此惡毒的婦人,我恨不得將她從張家族譜中除去。可惜我不能。你說我能不照顧他的未亡人嗎?”
與其說族長在報恩,不如說族長是看張婆子不順眼。
張滿勝懂了,“你為她出頭也就算了,乾啥還要我替她照顧瑞生啊?要是外人得知,還以為那瑞生是我的種呢?”
族長橫了他一眼,“瞎說什麼呢。你怎麼跟村裡那些長舌婦一樣愛嚼舌根。你和瑞生能有啥關係?瑞生是長得像你還是腦子像你?”
張滿勝苦笑,他的親爹呀,他可不是嚼舌根,他跟瑞生關係又不親。人家有親大伯,哪輪得到他一個外人照顧啊。
彆人可不就得懷疑他們有什麼瓜葛嘛。
族長見兒子不服氣,苦口婆心勸道,“瑞生將來要是真的學成。咱們全族都能跟著沾光。他娘又是明事理的,將來一定不會虧待咱家的。你呀,彆人說閒話,你不會回嘴啊。你要是不行,你就讓你媳婦去罵。”
張滿勝見他爹鐵了心,隻好閉嘴了。
等晚上,張滿勝把這事與媳婦說了。
他媳婦還真懷疑了,張滿勝苦哈哈說是爹的主意,他也不想去。
張滿勝婆娘這才沒找茬,不過還是不放心,“那你一定要離她遠點。到了村子,你就直接回家。不許去她家。”
張滿勝點頭應了。
江舒涵這一守寡,村裡女人個個如臨大敵,生怕她不安份,勾搭她們的丈夫。
好似這些男人是金餑餑,是人都想咬一口似的。
哪怕江舒涵站在村口拿著喇叭喊,她絕對不會看上他們,她們也不會相信。在她們看來,女人就得依靠男人,江舒涵不想找男人依靠,那都是假話。
話不投機半句多,江舒涵也懶得多費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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