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縣令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但還是道:“縣衙不寬裕,如今給勞丁們的飯食是循舊例,要想改製,恐怕不容易。”
滿寶皺著自己的小眉毛,覺得怎麼會難呢,不就是掙錢嗎?而且大家也沒吃多少呀。
滿寶張嘴就要說話,縣丞突然開口問白善寶,“小郎君叫什麼名字?”
滿寶便暫時閉上嘴巴,娘親說過,彆人說話時要等人說完了再開口,插話是無禮的行為。
白善寶挺了自己的小胸膛道:“我叫白善。”
“白?”傅縣令笑問,“七裡村的白立是你什麼人?”
白善寶愣了一下道:“那是我伯父。”
“咦,白立還有兄弟?”
白善寶便道:“我父親與伯父是堂兄弟。”
傅縣令聞言點頭,以為白善寶是白氏過來依附白立的親戚,笑著問他,“看你讀書頗有天賦,你父親現在也製學嗎?”
白善寶垂手回道:“家父是大貞元年的進士,大貞二年被任命為巴西縣縣令,後因為緝拿匪盜亡於任上。”
白善寶抿著嘴角,顯得很不快樂,這番話當然不是他想出來的,而是曾經他祖母對著一個人念的,隻是白善寶把兒子換成了家父而已。
這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滿寶感覺到小夥伴的不開心,立即把什麼勞丁,什麼飯菜都丟到了腦後,伸出小手抓住他的。
白善寶的手被一雙肉呼呼的手握住,他往旁邊看了一眼,心裡好受了許多,元氣又恢複了,抬起頭來看向傅縣令。
傅縣令沒想到這還是舊日同僚的遺孤,此時的官員並不多,所以官僚圈子很小,大貞二年離現在又不是很久遠,他略一思索就想起來了,“你父親是白啟?”
白善寶奶聲奶氣的道:“就是家父!”
傅縣令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道:“原來是故人之子,你可願意來縣學讀書,我可以給你一封舉薦信。”
白善寶搖頭,道:“多謝大人,隻是學生現在的學識還去不了縣學,等我再長大一些再說吧。”
傅縣令點頭,欣慰的道:“很好,白大人也算後繼有人了。”
滿寶仰著小腦袋好奇的看著他,想要說什麼,卻被白善寶狠狠地握了一下手,她便沒說話。
傅縣令沒有再和兩個小孩兒說話,讓衙役把他們帶下去,然後去看堤壩。
他是來巡視的,以前都是來晃一圈就走,這次是因為聽說工程已經進行到一半,這才來看看的。
白善寶牽著滿寶的手走遠,走出很遠很遠以後才回頭看了一下傅縣令他們的背影。
滿寶也回頭看,見旁邊就隻有她四哥和大吉了,這才道:“他說謊,他根本不認識你爹。”
白善點頭,“我知道啊,要是認識,我祖母帶我們搬來的時候就會去拜訪了。”
“那他為什麼要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