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工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有些心虛的和錢氏道:“孩子的膽子有點小……哈哈哈,對了,老夫人說了,這牛你們儘管牽去,不必急著還回來,等用完了再還也行。”
錢氏感激的應下,接過繩子,牽著它走。
滿寶和白善寶一口氣跑過了橋,累得喘不上氣來才停下,倆人還戒備的往後看了一眼,見那可怕的牛沒跟上來,這才直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你家的牛太恐怖了。”
“不是你要牽的嗎?”
滿寶心虛的沒說話了。
錢氏牽著牛出現在視野中,眼見著橋那頭的孩子爬起來又要跑,她就喊道:“滿寶,我要把牛給你四哥送去——”
小灣的那塊地在橋對麵,滿寶立即不急著跑了,站在這邊的橋頭看牛,問道:“大嫂,牛會不會吃人?”
錢氏:“……牛吃的是草,你彆整天胡思亂想,回學堂去。小公子,你跟滿寶回學堂吧,休息一下,下午還要上課呢。”
白善寶應下,拉著滿寶回學堂。
“你家的牛你怎麼也害怕?”
“我又不經常見它,你還經常看見牛呢,你為什麼怕它?”
兩個孩子邊鬥嘴邊走遠,正在田裡苦逼的拉著犁的周四郎遠遠的看到大嫂牽過來的牛,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高聲問道:“大嫂,哪來的牛啊?”
“滿寶和小公子借的。”
方氏拿了一條手帕給周四郎擦汗,低聲道:“看看你,你弟弟都沒喊累呢。”
周四郎就瞥了一眼旁邊,道:“對,他沒喊,但你看一下他。”
方氏就轉頭看過去,就見周五郎直接躺在土上了,聽見他們說話,他就一臉虛弱的抬了抬胳膊揮了一下。
方氏忍不住問:“有這麼累嗎?”
“那是相當的累,你沒拉過你不知道,”周四郎道:“每次春耕,我都能直接趴下睡覺,恨不得不動一下。”
他瞥了一眼周五郎,道:“不過老五這次比較慘,他以前都沒拉過犁,這是第一次拉。”
周五郎苦唧唧的點頭,上頭有四個哥哥,他又沒成年,基本上這種特彆重的活兒跟他沒關係。
這還是第一次知道拉犁原來這麼辛苦。
想到家裡的地,除了部分地可以輪到用牛耕的外,其他的都是四個哥哥,尤其是大哥和三個拉的,他就忍不住歎,“大哥他們可真辛苦。”
“可不是嗎,以後你可得對你四哥好一點兒。彆整天氣我,讓你幫把手總是找借口推辭。”
“我說的是大哥二哥和三哥,可不是你。”
周四郎緩過勁兒來了,一邊起身寶貝的去把牛牽過來套上犁,一邊用腳尖踢了踢他的屁股,道:“趕緊起來彆擋道,我怎麼了,我也是拉了犁的,你不能因為比我小兩歲就享福不吃苦,要知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早下地拉犁了。”
太過久遠的東西周五郎不太記得了,他疑惑的問,“真的?”
“那當然是真的。”
周五郎就從地上爬起來,“行吧,等晚上我回去問爹,地裡的事,爹記得最清楚了。”
周四郎揮揮手,一點兒也不怕,因為他的確是十五歲時就跟著老大他們一起下地拉犁了,當時他可比老五慘多了,正碰上春耕,那犁的地可不是隻有一畝多。
春耕近兩個月,他就哭了兩個月,真的是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