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或垂眸看了一眼,見譚太醫開的藥方和以前並無二致,便收回了目光。
殷家人去送譚太醫,殷或覺著心裡有些煩躁,起身道:“祖母,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六姐,我回去了。”
“去吧,去吧,來人,給少爺把鬥篷拿來,彆吹著風。”
殷或道:“才七月底,天還熱著呢。”
“那就不要鬥篷,把傘拿來,仔細著些,彆讓少爺吹了風。”
殷或抿了抿嘴角,轉身便走。
殷老夫人等孫子走了,便對一群孫女道:“好了,不是多大的事兒,被罰些俸祿,寫封辯折,或是掉一二級官兒而已,回家去吧。”
“祖母,這都掉官兒了還不是大事呀?”
“也讓你們漲漲記性,以後彆一有些風吹草動就去堵人。”
殷大姐道:“我們也沒想做什麼,既不打人也不罵人,就是想和那位白公子說一說,不許他欺負我們小弟。”
“七郎不是說了嗎,他沒跟人吵架,也沒被欺負,就是自己說話急了點兒。”
“他要是不咄咄逼人,小弟說話會急嗎?”
殷老夫人就扶額問,“那你是要去禦史台裡和禦史們爭一爭嗎?”
殷大姐幾人立時不說話了。
殷二姐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三妹後笑道:“祖母,我們也沒彆的意思,隻是覺著這白公子和他那師姐,姓周的那個,也太不把我們殷家放在眼裡了,我們隻是去找他們,這一見麵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她就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大堆,不是全派給我們了,這才惹來了這樣的事。”
“新進京的孩子,能知道什麼?”殷老夫人道:“你們要找人說話不會好好的找?這樣堵在路上像什麼話?還有,昨天去濟世堂胡鬨的人是不是你們叫去的?”
殷大姐要分辨,殷老夫人便輕輕地拍了一下桌子道:“你們這不是胡鬨嗎?濟世堂有位鄭太醫在太醫院裡,你們鬨到濟世堂去,以後我們還怎麼好給七郎請太醫?”
“譚太醫家和我們家幾十年的交情了……”
“可他治不好七郎的病,”殷老夫人突然生氣起來,拍著桌子的手一下加重了力道,她怒道:“我們就不能請一個醫術更好的太醫嗎?”
殷家姐妹頓時不說話了。
“現在的彈劾還是輕的,也就是治家不嚴,昨兒濟世堂的事禦史們也拿不到證據這才放過,要是昨晚上帖子的事兒讓禦史知道了,不僅大姑爺和二姑爺,就是你們爹也要脫一層皮。”
殷家姐妹低下頭,心裡卻有些不以為然。
她們做的這些事恐怕連小禍兒都稱不上,京中那些紈絝子弟,一年四季,在京中縱馬的,在京中打架橫行的,那闖的禍可大太多了,可他們的爹有事了嗎?
她們不過是因為憂心自家弟弟上街堵個人而已。
殷老夫人看她們這樣,也無力再管,揮了揮手道:“我年紀大了,精力不濟,你們既不聽勸,這樣的事也沒必要回來告訴我,自和你們爹說去。”
殷家姐妹哪有那個膽子,紛紛縮著頭不說話。主要是,她們真的沒想到這次會鬨得這麼大,往常也有禦史彈劾,但最多不了了之,可今天丈夫回來說,禦史台的人似乎很生氣,卯足了勁兒的就是想削他們的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