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三天,白善都往國子學裡帶他們綿州和益州的特色點心,他很快和班裡的五六個同窗熟悉起來,又與他們在下學後去參加了兩次詩會,借此認識了其他班級的同學。
而此時,魏知才進宮告訴皇帝,“陛下,他們不敢不孝。”
皇帝反應了好一下才明白過來,半響無語,“不敢不孝,倒是敢不忠嗎?”
魏大人嚴正的道:“陛下此言過了,本來他們不拒絕,臣也是要上誡的,陛下既已知他們的冤情,何不將人招至太極殿問話?到時他們再麵聖上告便是。”
皇帝沉默了許久後道:“朕可保他們安然過那頓殺威棒,讓他們趕在中秋時上告吧。”
“陛下,”魏大人撩起袍子跪下,喊道:“您不能因三皇子與太子之故便致他們性命不顧啊,您有為父之心,何不想想九泉之下的白啟與周銀,他們也是父親啊。”
“放肆!”皇帝氣得一拍桌子,怒道:“魏知,你敢窺視內廷,信不信朕誅你九族?”
“東宮為國本,非在內廷之內,這幾日太子和三皇子的人互相在朝中攻訐,陛下,臣不是聾子,不是瞎子,非臣一人知道而已,滿朝文武誰人不知,誰人不聞呢?”
皇帝臉色很難看,緊攥著拳頭不說話。
魏知上前兩步道:“陛下疑心此是益州王挑撥離間,因此想早早將此事揭露出來,可中秋眼看著就到了,再過不久又是太後千秋,此時上告果然有用嗎?”
皇帝道:“這是刑部、大理寺和禦史台的事了。”
魏知噎了半天,忍不住梗著脖子道:“總之,臣不能強逼著兩個孩子去送命,陛下您若執意為之,那您給他們下旨吧。”
下旨不就相當於告訴太後,這事他早知道,甚至是他和人商量著好辦的嗎?
他不僅不能讓太後知道,更不能讓世間的人知道,不然世人要怎麼看他?
魏知見他氣得胸膛起伏,隱隱摸到了一點兒邊,連忙指著跪坐在角落裡幾乎沒有存在感的起居郎道:“陛下如此就不怕後世史官罵您嗎?那也是兩條人命,且還是兩個孩子呀。”
起居郎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魏知一眼,低頭繼續寫道:“魏諫帝:不懼後世史官乎……”
皇帝也瞥了一眼起居郎,心角有點兒疼,沒好氣的道:“朕都說了,他們死不了,去打板子的是朕提前安排的人,就是走個過場,敲登聞鼓進堂後的事與直接麵聖進堂後告狀後的事不都一樣嗎?到時候朕還會派人保護他們,彆的地方朕不敢說,天子腳下,誰敢殺他們?”
皇帝怒問:“怎麼你們一個個的都不信朕,朕是那等言而無信之人嗎?”
魏知彎腰道:“陛下又為何不肯讓他們麵聖告狀呢?”
“魏卿是真不知,還是假裝不知?”皇帝道:“此於大局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