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子便領了一個小太監出宮,然後讓滿寶換上了他的衣服,將她給領進宮裡去了。
滿寶低著頭站在兩個太監之間,跟著太子進了一趟宮,皇後看到滿寶愣了一下,然後去看一旁臉色沉靜的太子。
她歎息了一聲,還是伸出手去給滿寶把脈了。
滿寶紮了針,又給皇後換了一張藥方,囑咐她要放寬心後便又被太子的人送了出去,在宮門口的馬車上把外衣脫出來給了一直候在外麵的小太監,便和來接她的護衛們回家去了。
東宮便在皇宮之中,太子倒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宮,但最近太後病重,皇子皇孫們大多在宮中侍疾。
就是快要就藩的三皇子都直找借口進宮,這會兒太子每日都要進出皇宮便惹了人注意。
雖然沒人能查到太子要去哪兒,但也正因此才更惹人懷疑。
於是,繼皇帝的案頭出現太子不懂控製自身情緒,性格暴戾的彈劾折子後,又有不少言官上折彈劾太子不孝,在太後和皇後生病期間不思侍疾,還總是出宮遊玩。
太子知道以後也就翻了一個白眼,並不理會。
這幾年,彈劾他的折子春天冒出來的野草一樣,那是除也除不儘,哪天要是沒有彈劾他的折子他才不習慣呢。
皇帝也沒理會,把折子壓下去了。
因為彆人不知道太子出門乾嘛,他還能不知道嗎?
言官們見上的折子沒有得到回應,有兩個言官一惱,乾脆上折子罵了皇帝一通,諫上了。
他們認為,太子之所以這麼頑劣,屢教不改,都是皇帝縱容的,你要是嚴格一點兒,你兒子能變成這樣嗎?
這要是你自個的兒子也就算了,可他不僅僅是你兒子啊,他還是太子,是儲君啊。
儲君這樣,將來國家怎麼辦,百姓怎麼辦?
當天中書省裡值班的是魏知,他看見這折子覺得寫得特彆的好,於是特意做了標記送到皇帝跟前。
皇帝:……
皇帝將折子放到一邊,繼續不理,現在什麼事都沒有益州的事重要。
他拿起一份密折,這是跟著益州王出京的人傳回來的消息,他們被發現了,兩方在路上打了一場,益州王逃了,他們人手損失大半,沒能跟上。
皇帝臉色沉鬱,算了算時間,現在益州王應該已經進了劍南道範圍了,就不知道殷禮能不能把人攔在益州之外了。
皇帝並不知道,益州王根本沒回益州,而是衝著茂州去了。
而殷禮也沒在益州,他也在茂州。
楊和書將眼前的樹枝撥開,爬到了半山腰上。正站在山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底下山貌的殷禮回身,微微頷首道:“長博來了。”
楊和書拱手,“殷大人。”
他走到殷禮身邊,也低頭看向下麵,卻隻看到山林茂密,除此外什麼都沒有。
他不由看向殷禮。
殷禮將手中的地圖攤開給他看,指了一處地方道:“我們的人裝作獵戶將這幾座山的外圍大致走了一遍,目前可以肯定的是,人就藏在這一片。”
“人回來了?”
“回了一個,有兩個沒回來,應該是沒了。”殷禮臉色沒多大變化,他道:“根據車轍來判斷,剛運進去的糧食足夠兩萬八千人用一個月。”
楊和書皺眉,“這麼多人都藏在這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