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的確沒準備,莊先生一年到頭可能就在家裡住幾天,房間一直空置著,人突然回來的話,房間裡冷冰冰的,根本不方便住人。
滿寶他們乾脆挽了袖子進屋打掃,把門窗都打開……
莊大嫂愣愣的看著他們把被子拿出來撣了撣後鋪上床,還拿了火盆進屋裡烤屋子。
周滿從兜裡掏出一個小荷包來,將裡麵的藥材倒進火盆裡,不一會兒屋裡便有了藥香味兒。
這是驅蟲避穢的藥草,他們一路回來的時候沒少燒,這屋裡久不住人,也不通風,是得熏一熏的,升起的火盆還能驅散屋裡的寒氣和濕氣。
三人動作很快,都沒讓等在外麵的大吉幫忙就一人負責一樣做好了。
莊紀安站在一旁愣愣的看著他們,反應過來後立即上前幫忙。
莊大郎從鋪子裡趕回來時,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滿寶點了兩個火盆在屋裡驅寒,然後幾人便退到了院子裡和莊大郎行禮問好。
莊家每年都能收到七裡村三家送來的節禮,和他們的關係雖不多親近,卻也不生疏。
隻是一年不見,他覺得父親的這三個弟子變化很大,身上隱隱有了一股貴氣。
想到兩個多月前縣城裡的熱鬨事,莊大郎對他們更客氣了些,問起父親的馬車落在後麵,乾脆就要起身和他們到路口去接人。
他鑽進廚房裡,和莊大嫂道:“把飯菜做得軟爛些,父親不喜歡吃硬的東西。”
“知道了,你快去接吧,對了,把紀安帶上。”
他們去縣城的大路上接,羅江縣就這一條大路,要過城,這一條路是必走的。
車隊帶的東西多,進城的時候還需要檢查,所以要慢很多。
他們乾脆就站在大道的路口邊等,白善趁機問起縣裡的事,“聽說是劉縣尉接手的縣令之職?不知縣務可有改變。”
莊大郎不太想當街討論縣令,但也沒有拒絕回答,他隻是壓低了聲音道:“縣裡還是和楊縣令在時一樣,什麼都沒改,不過底下吏員們的日子沒以前好過是真的。”
莊大郎是在張家的糧鋪裡當賬房,且不是一家糧鋪的賬房,而是總賬房,縣裡的張主簿就是出自張家,所以他這方麵的消息還是挺靈通的。
正說著話,幾人便聽到了馬車走動的聲音,不由抬頭看去,就見大街的儘口出現了車隊。
莊先生的馬車在路口停下,莊大郎連忙上前接住。
莊先生從車上下來,長出一口氣道:“一把老骨頭都要顛散了呀。”
他推開莊大郎的手,自己原地走了走,便讓開讓馬車進去,對莊大郎道:“我帶了些東西回來,你去讓他們卸下來小心安放,我去和劉老夫人作彆。”
劉老夫人也從車上下來和莊先生行禮,倆人已經熟識,倒不多客套,打了一聲招呼後莊先生便轉身家去了,他不願再坐車,要自己晃悠著走進去。
劉老夫人對白善他們道:“送完了莊先生就快回家去,一會兒城門要關了。”
白善應下。
劉老夫人他們就先走了。
滿寶和白二郎把莊先生扶回莊家,他喝了一口熱茶後便對三人揮手道:“行了,你們回去吧,再晚,天就要黑了。”
三人便跑了,“先生,我們過幾天再來看您。”
莊先生揮了揮手,扭頭看向莊紀安,笑了笑,改為招手,“過來,祖父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