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悄悄的鬆了一口氣,雖然八兩也挺貴的,但總比百八十兩更容易接受吧。
錢氏和小錢氏卻覺得不對,滿寶可不是會說謊的人,於是繼續盯著周五郎看。
周五郎就撓了撓腦袋,接觸到他娘的目光後小聲道:“但這匹,這匹,還有這邊這些,都是皇宮裡給的賞賜,我和立君出去問過,因為是貢品,所以比較貴重,最少也都值百兩,偏還買不著。”
說起這事周五郎就頗委屈,道:“京城裡的那些布莊怪得很,問他們有沒有賣,他們又說那是貢品,買不著,若一定要買,那得出個一二百兩才能從彆的地方勻得一二匹進貢漏下的,可知道了我們手上有,且是宮裡賞賜的,要賣給他們時,他們又說這錦綾綢緞最多隻能給我們六十兩,因為它們是貢品,在京城裡可不好賣,還說什麼,要是朝廷知道我們在買賣貢品,那是要問罪的。”
一屋子的女眷聽得目瞪口呆。
周五郎道:“我和二丫都覺得他們心太黑了,一二百兩的東西竟然隻能賣六十兩,那我們寧願自己裁來穿,也不能便宜了他們呀,所以我們就不賣了。”
馮氏忍不住道:“六十兩的布穿在身上,你也不覺著重得慌?我們家這屋子起起來也才這麼多錢呢。”
相當於你把一套房子穿在身上了。
周五郎低頭,小聲道:“這也是滿寶的意思,本來這種衣裳我們也不怎麼穿得上,也就隻有滿寶,因為常出入宮廷和富貴人家才用得著,隻是宮裡的賞賜太多,滿寶又不常做衣裳,這才存下這麼多的。”
“娘,你們要是不想穿這樣的衣裳那就把布匹存起來唄,我聽滿寶說過,這東西也是能當錢使的。”就是會縮價而已。
馮氏就悄悄的伸手摸了摸那錦緞,覺得又是心疼,又是心動。
其他幾個兒媳婦也看著床上的那些綾羅綢緞沒說話。
錢氏見了便歎息一聲,這布匹已經送出去了,再收回來,兒媳婦們就是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會有怨的,於是她閉了閉眼後揮手道:“算了,你們拿回去吧。”
幾個兒媳婦一聽,立即去把原先屬於她們的綢緞拿了,這一抱進懷裡才發現,除了錢氏和小錢氏的外,其餘人的布料都是一匹貢品,一匹普通的。
大丫和三丫的則是更好看彩絹和綢緞,那顏色很鮮豔,又嫩,正適合她們。
錢氏讓她們走了,卻沒讓周五郎走,她怕手裡的繭子磨壞綢緞,隻用手背輕輕地碰了碰那綢布,問道:“滿寶把所有賞賜的綢緞都拿回來了?”
“沒有,這些都是她選出來要送給嫂子們的,還有好些在京城呢。”
錢氏這才鬆了一口氣,她看了一眼床上剩下的四匹綢緞,這是她和老周頭的,她想了想後道:“回頭你去縣城裡問問,看有沒有人買,這布料太貴重了,我們時常要下地,穿這麼貴的衣裳,一會兒就刮壞了,不值當。”
周五郎聽說她要賣,就皺眉道:“娘,這料子在京城都被人惡意壓價,更彆說在縣城了。”
“那你就帶回京城去賣,賣得的錢收著,瞅著空就拿回來給我和你爹收著。”
周五郎眨眨眼,“不給滿寶嗎?”
“不給,她身上存不住錢,”錢氏瞪了他一眼道:“你說,你們這一年這京城花了她多少錢了?”
周五郎縮著脖子道:“那飯館不是家裡的嗎……”
錢氏瞪了他一眼,周五郎就小聲的道:“娘,等四哥回來再說吧,他認識的人多,或許能賣出更高的價去呢?”
錢氏想了一下後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