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季相致仕了,他上了兩次折子,皇帝第一次意思意思挽留了一下,第二次便同意了。
他現在還是左相,不過基本上都把手裡的活兒交給旁人了,連早朝都不上了,聽說把手上的事情交代完了,他還想上書回鄉呢。
這一對君臣算是和平分手了,前一段龍抬頭,皇帝還在人前感念了一下季浩早些年的功績。
不過聽說季浩的親爹季翔外放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京城。
白善提起這事的時候還和滿寶說呢,“皇帝的嘴,騙人的鬼,所以你進出宮廷可彆相信什麼金口玉言,皇帝慣會騙人的。”
真那麼感謝季相,把他兒子往六部裡提一提多好,結果外放了,顯然,陛下還是介意季家先前在益州城的所作所為的。
白善倒沒覺得皇帝做錯,季相不能約束家人,受罰是應該的,但他覺得皇帝一邊罰人,一邊卻又表達了君臣情深就很……虛偽了。
不過,白善覺得,大人的世界裡總是虛偽多於真實的,他已經習慣了。
這種事情白善想得通,但像季浩這樣單蠢的人卻是連表麵都沒看出來的,他如今還沒領悟到危機。
所以一點兒也不緊繃,每天該玩玩,該樂樂,除了嘴巴沒那麼賤了,和在益州時的生活也不差多少。
嗯,依舊是那麼的直言不諱。
所以坐下以後,他左右看了看,皺眉問白二郎,“你們兩家都借助在周滿家裡了?”
一旁的封宗平差點兒被剛放進嘴裡的肉丸子給噎住,易子陽很慶幸自己沒吃東西,他放下碗筷看向季浩和白二郎。
白二郎卻沒能領悟他潛在的意思,點頭道:“對呀,一會兒用過了飯你們要不要去看看我們住的院子?唉,選房間的時候要兄友弟恭,所以讓我大哥先選了屋裡的正屋,不過我的屋子也挺大的,我讓人在窗邊裝了一張大大地木榻,以後我可以邊躺著邊看書,還能邊吃點心……”
季浩蹙眉道:“借住,到底不好吧?”
眾人:……
白善眉頭都沒抬,白二郎已經一臉好奇的問道:“為什麼不好?我們不都是住在一起的嗎?”
季浩忍不住問,“難道你們在家裡的時候也常借住在對方家裡嗎?”
“那倒沒有,”白二郎道:“周滿家人太多了,我娘管的又多,在七裡村,我們要是借住,那多半是住在白善家裡,他家裡才自在呢,我們晚上還可以看誌怪,周滿有幾本鬼故事書寫得特彆好,特彆適合晚上看。”
眾人:……
季浩頓了好久才道:“那是你們小時候不要緊,現在你們長大了還住在一起不好吧?”
白二郎總算是能領悟到他的意思了,不客氣的翻了一個白眼道:“有什麼不好的?大人們都在呢,而且我們先生也在這兒,我們要跟著先生讀書的,誰家裡不借住幾個親戚朋友?”
白二郎問他,“你家裡沒有借住的親戚嗎?”
還……真有。
這是京城,碰上大考的時候,誰家裡沒有幾個親朋借住?尤其今年還開恩科,家裡來住的親朋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