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禮不是很理解,“陛下何以如此看重犬子?”
皇帝略微有些不自在,但還是輕咳一聲解釋道:“從前你我二人同病相憐,孩子都極不聽話,但我見你年後便開懷了不少,上次你還說想把幼女留在家中招贅,顯然是想通了,我想我家大郎和你家七郎有些相像,或許他們在一處,你家七郎能開解開解他呢?”
殷禮:……
皇帝見他沉默,還非常友好的拉著他的手道:“殷卿,朕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朕信得過你,也信得過你家七郎。”
皇帝很有些自傲,挺了胸膛笑道:“難道朕還怕自己的兒子造自己的反嗎?”
此時的皇帝年富力強,並不擔憂太子強壯,隻憂心他不夠冷靜自持。
但殷禮心想,你總有年老之時,恐怕到時候就不會這麼想了。
但想到此時皇帝的年紀和他兒子的身體狀況,恐怕殷或還會走到皇帝之前,所以他又怕什麼呢?
還不如稱了孩子的意。
於是殷禮糾結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
皇帝一聽,高興了,當即就吩咐古忠要把殷或照顧好,到時候讓太子去與他們讀書,讓他們兩個接觸接觸,也讓殷或開解一下太子。
殷禮並沒有告訴殷或此事,在他看來,他兒子的不聽話和太子的不聽話還是很不一樣的。
殷或不聽話主要是折騰自己,很少會主動去折騰彆人;但太子不一樣,太子是自己過得不自在了,也要讓旁人不自在。
所以這怎麼開導?
還是順其自然吧,免得還讓他兒子有心理負擔,周滿可是說過的,殷或不能傷神,傷神很容易傷害身體。
殷或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不過他還是比彆人更小心幾分,連白二郎寫的話本都不敢帶進去。
白善可是一口氣往箱籠裡塞了不少他喜歡的雜書,其中有好些都是滿寶拿來的雜書,其中有不少好看的。
他或許也知道這些書不太好拿進宮,於是提前準備了一些厚書皮,然後拿著筆一字一頓的在上麵寫了《論語》《左傳》……
然後將這些書皮包在書封上,再放在書桌上仔細的壓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來,這些書封便壓平了,然後他就把書放在最下麵,壘了好幾本,確認粗粗看去沒什麼問題了才合上箱子。
五月初一是一個風和日麗,陽光燦爛的日子,大吉和劉貴幾個趕了馬車送他們去皇宮。
莊先生和劉老夫人等也忍不住去送他們。
說來也是稀奇,他們去國子學裡上學劉老夫人都沒來得及送他們,沒想到去崇文館倒是趕上送了。
劉老夫人如此看重,惹得周五郎也特意空了一天時間送滿寶。
滿寶他們不坐馬車,直接騎著自己的馬走,當然,是走在馬車邊上,反倒像是他們護著馬車去皇宮了。
進皇城的時候正好碰見劉家的馬車,劉煥撩起簾子,趴在窗口那裡和他們說話,“你們還真帶著自己的馬進宮呀?”
白善問他,“不是說好要一起帶的嗎,你怎麼不帶?”
劉煥唉聲歎氣,“我祖父不許,說我進宮是讀書的,又不是專門學騎射,宮裡的馬就夠我用了,不許我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