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趙六郎不斷的從袖子裡掏出一把小銅鏡,憂傷得不行,“好像比昨日更黑了。”
白善聞言扭頭認真的看了看他,點頭道:“是又黑了一點兒,你是不是沒戴鬥笠?”
趙六郎憋屈道:“戴了,但似乎用處不大。”
白善道:“還是有用處的,你看劉煥就知道了。”
趙六郎就扭頭去看騎馬走在一邊的劉煥,瞬間心裡平衡了。
劉煥:……
白善衝他伸手,“借我看看。”
趙六郎再度憂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把銅鏡給他,“我們這是直接回宮吧?”
白善應了一聲,騎在馬上拿著銅鏡,一邊仔細的打量自己的臉一邊道:“先回去和太子交差,然後就休沐了。”
趙六郎長出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臉,總算是有點兒開心了。
回到東宮,白善和封宗平去給太子交差,而去商州和雍州的人還沒回來,聽說他們也完成的差不多了,也就這一兩天吧。
他們這一次差事都辦得不錯,因為是太子主辦的,因此太子在朝中多少也挽回了一些聲譽,加上這段時間莊先生一直在給他開小課,主講諸侯天子之孝。
雖然太子依舊喜歡找茬,但莊先生從不反駁他的觀點,有時候還肯定了一下他那些不好的想法。
用莊先生的話說就是,這個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每個人有好的一麵,也有惡的一麵。
就是他,這一生也做過有失公允的事,但做個好人是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的想法;
而作為太子,他還應該想著要做一個明君。
隻要有此想法,照著這條路走去就是,就是當今在執政的過程中都沒少犯錯,他也不會要求太子一點兒錯不犯,隻要有為民之心,隻要有為君之誌,目前來說就足夠了。
莊先生年紀大了,活得越發平和,太子跟他上小課時雖還總忍不住些譏諷,但心境的確也慢慢平和了下來。
他一平和,氣質便沒有以前顯得尖銳,朝中諸臣都看在眼裡,嘴上雖不說,心底卻是慢慢滿意起來。
尤其莊先生還時不時的提醒太子,孩子都喜與父親學,你要想孩子以後孝順,那你便也該孝順一下皇帝和皇後。
所以太子似乎有些不情願,但也主動給他爹夾一筷子菜,或是多問幾聲皇帝的身體情況。
皇帝最近正擔心恭王,被太子這麼一關懷,也不好意思像以前那樣嚴格,於是也緩和了臉色,再加上有皇後在一旁調和,父子倆的感情竟在這一來一往中親密了不少。
而恭王被周滿帶著明達長豫折騰得不輕,在他終於習慣了走路,可以來回走兩趟而不再累趴下時,周滿便又攛掇著尚姑姑讓他跟著她們去爬山。
為此,滿寶還修改了過來大明宮的時間,因為她們在研究後發現,還是下午申時過後爬山最爽,太陽沒那麼大了,清風徐徐,山中林木多,又陰涼,最好不過。
但是,樹蔭再多還是會被太陽曬到,所以滿寶和明達長豫三人也都黑了,她們尚且黑了,更不要說每天一早還要再走一趟來回的恭王了。
那是直接黑成了黑麵包子,本來他是個白麵包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