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琢磨出味兒來了,既然王榮要用到他爹留下的恩蔭名額了,那現在正用著他爹名額的堂弟顯然是用不了了。
這樣一來,王大人的這一頓廷杖損失是很巨大呀,隻不過王榮用大半條命換來的這些卻未必值。
滿寶道:“感覺還是命更重要。”
吳公公:……廢話,當然是命更重要了。命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而此時,王績也才剛剛從兩天前的分家中回過神來,沒辦法,今日王太太便讓人來接收庫房裡分給他們那邊的東西。
哪怕他心裡再不能接受,他臉上也不得不笑著接受。
看著他們那邊來搬東西,王績轉身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王老太太正在念佛,聽到動靜也沒有睜開眼睛。
王績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嬤嬤,示意她出去後才撩起袍子跪在了老太太身後,低著頭認錯,“母親,兒子知錯了,您能不能留下來讓兒子儘孝?”
王老太太捏著佛珠的手一頓,睜開眼睛看著放在上麵的佛像,半響後道:“榮兒和達兒還年輕,我也沒有老到不能動彈的時候,我先去幫他們看顧幾年,等以後我不能動彈了,自然要回來看你的,到時候你不嫌棄我這個做娘的就好。”
“母親,榮兒那邊還有大嫂子呢,您這些年一直安享晚年,怎能讓你再操這些心呢?”王績勸說道:“您就留下吧,大哥不在了,您總得讓兒子儘孝。”
哪有兒子還在,母親便去跟孫子過活的呢?
王老太太卻很堅持,“我也很多年不回太原了,說到底,那才是我們的根兒,京城離太原也不遠,以後逢年過節,你要是想我了就回去看看。”
“母親!”
王老太太沉默了許久,這才回過頭來看著他,半響後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不重,卻也讓王績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王老太太抖著手放下,壓低了聲音喝道:“我回來三日了,你從沒來告訴過我,你為何要對榮兒用廷杖。”
王績連忙道:“母親,兒子本隻是想做做樣子,他被人彈劾縱馬踏青苗,這是重罪,我想著家裡先罰了,朝上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先不論這事是真是假,且說罰人的法子有那麼多,你讓他跪祠堂,打他手心,哪怕是打他板子,抽他鞭子我也都認了,可那是廷杖,你還打了他三十杖,你不知道廷杖會死人嗎?”
王老太太一把抓住他脖子上的衣裳,隱怒道:“他可是你大哥唯一的嫡子,你怎麼忍心……”
“母親!”
王老太太兀自道:“你平常偏心,但侄子不是兒子,因他們兄弟要依附你,我也就不說什麼了,所以家是你媳婦管著的,你把達兒的名額轉去給了勉兒,說達兒讀書還行,大可以自己考上,為了大局考慮,家裡多一個人入國子監更好,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默許了,就是你嫂子都沒說什麼,可你怎麼能算計著榮兒的性命呢?”
“我沒有,”王績否認道:“母親,那杖責看著厲害,但他隻要好好養傷是不會有事的,您沒聽保和醫館的大夫說嗎,他傷情惡化是因為喝了酒……”
王老太太忍不住狠狠的一巴掌揮在他臉上,“住口,我還沒問你呢,誰許你剝了他的褲子杖刑的,那是對犯人的刑罰,他二十好幾的人了,被當著下人脫褲子杖刑,你讓他以後怎麼見人?你,你就是存心要逼死他,你,你……”
王老太太捂住心口,眼睛圓睜,直直地往後倒下。
王績嚇了一大跳,立即上前扶住,“母親,母親,您彆嚇兒子呀,來人,快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