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興衝衝的跑回崇文館,還特特給自己拎來了一壺剛燒開不久的開水,她倒出一杯來便開始磨墨。
等將墨水磨得差不多了,水也放溫了,她一口氣喝光,便又倒了一杯放在一旁,然後就坐下,攤開一張白紙,深吸一口氣後從筆架上選了一支筆來,呼出一口氣,沾了墨就開始眼睛發亮,興致勃勃的寫起來。
跟她間隔了半個房間的其他編撰注意到,忍不住踱步上前,笑問:“周小大人這是得了什麼這麼高興?”
滿寶頭也不抬的道:“沒得什麼。”
想了想覺得不對,她抬了一下頭,一臉嚴肅的否認道:“我沒有高興,我現在是氣憤加傷心。”
編撰很懷疑的看著她即便是努力板著臉也遮掩不了的閃亮眼眸,暗道:這是氣憤和傷心的表現嗎?
滿寶已經又低下頭去了。
對於禦史台裡的有些人,她早就想罵了,隻是上次她被彈劾的確是她之過,她就是回嘴也理不直氣不壯。
她私心裡覺得,他們抓他們遲到並沒有錯,但無辜牽連到太子和其他人就很過分了。
尤其他們這樣到處牽連人並不是為了杜絕此類事情再發生,而是為了私利。所以便是她後來認罰了,其實心裡也是很不服氣的。
有些話,她一直憋在心裡不說,白善也說,時機不對,說了不過是自負高傲,推脫責任,何必與他們爭執給人留下那樣的印象呢?
先生也讓她心胸放寬,靜待將來。
她以為這個將來要等很久呢,沒想到才幾個月就讓她等來了。她覺得再過兩月她就要忘記這個仇了。
果然,天尊老爺對她就是好,哈哈哈哈……
滿寶越寫越興奮,什麼時候到吃飯的時間了都不知道,還是白善在食堂左等她不到,右等她也不到,這才對候在一旁的徐雨道:“你將食盒放在這兒吧,我一會兒給她。”
徐雨也早已習以為常,行禮過後退下。
白善就放下筷子,對白二郎:“幫我們看著,我去找她。”
白二郎吃得頭也不抬,隻微微點了一下。
白善找到崇文館,書樓裡隻有滿寶一人。
白善推開門進去,走到她身側她都沒反應過來,他便不由好奇的探頭去看她正在寫的東西。
看了半響,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你這是要和禦史台打起來?”
滿寶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到白善才呼出一口氣,“你走路怎麼都沒聲音?”
“下學的時候我們從書樓邊上跑過,看見這邊門窗都關上了,還以為沒人了呢,結果你竟然還在屋裡。”白善指了一下沙漏,說明了一下自己來這的原因,“這會兒都吃飯了,你不餓嗎?”
滿寶這才感覺到餓,彆說,不注意的時候還罷了,一注意就覺著餓得不行,再一看眼前的紙,竟是一個字都寫不出來了。
白善就笑道:“走吧,先去吃午食,吃完了再回來寫。”
滿寶就要拿一塊鎮石壓住紙張,突然想到了什麼,看了眼不遠處的幾張桌子,乾脆收了起來一折塞進懷裡。
白善微微挑眉,笑道:“不錯,謹慎了不少嘛。”
滿寶道:“這叫心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