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迎著第一抹陽光,蕭魄命費力的打了個哈欠,房門便被推開,一個穿著青色布衣看起來大約十一二歲的小男孩端著一盆水就走了進來。
男孩生的極好,唇紅齒白,就是一直板著臉像個小大人。他穩穩地端著一個遮住他半張臉那麼高的木盆,半盆水的重量看著蕭魄命有一種虐.待兒童的罪惡感。
“少殤,放下吧。”蕭魄命這麼說著,卻避開了小男孩三步。
這並非是他有什麼嫌棄的想法,純粹是這具身.體的肺炎還沒有好透,小孩子體質太差,萬一傳染了就是大問題了。
這麼想著,蕭魄命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放下就好,你先出去吧,下一次莫要做這個了。”
聽到這話,君千殤將木盆放下,隻是低著頭卻遲遲不願意離開。
見此,蕭魄命抬了抬手,終於還是放下了。自半年前雨夜他將這個高燒快死了的孩子撿回來救下,這小孩就粘他粘著緊,隻是無奈他身染肺炎,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再加了點好運才弄出了一點青黴素,直到今天也還沒有完全痊愈。
他確實因為這病對這小孩有所忽略了。
“少殤,聽話,等過兩日我帶你去廟會。”
聽到這話,板著臉的小孩終於肯挪動步子離開房間了,當然蕭魄命並沒有忽視小孩轉身的那一刻努力壓下去的嘴角。
小孩就是小孩,蕭魄命勾了勾嘴角,他沾了沾水,洗了把臉,就著昨夜的茶水將青黴素的粉末直接服下。
服藥自然沒有靜脈注射來的快,蕭魄命不禁再度緬懷他曾經便利的現代生活。
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八個月了。
前世最後的記憶隻有劇烈的火光以及熬夜追的一本用來打發時間的。
的名字都快要記不清了,但是故事還挺有趣,幾個反派也讓他印象深刻,畢竟智商低到某種程度被主角反殺也是難得。
八個月前,他蘇醒在這間破茅草屋裡,身無長物,隻有一本封麵被灼燒的差不多的古書?依靠這具身.體還殘留下來的文字與語言的記憶,蕭魄命依稀判斷這可能是一本醫術,而且還是中醫古書,畢竟裡麵都是穴道經脈之類的東西。
蕭魄命不是沒想過,也許這是本修仙功法之類的玩意兒,不過yy既然是yy,大部分人yy的同時也是知道那是幻想。
這具身.體也姓蕭,聽山下一個李家村村長所說,身.體主人是在他穿越前兩天來到他們村寨的,隻是身.體主人拒絕了他們的好意反而選擇在半山腰這個偏僻的破草房住下了。
來曆不明,身體過於孱弱,當時更是一場風寒就要了命,便宜了他蕭魄命。想到此,蕭魄命就懶得再去多想了。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陣陣饅頭的香味,腦海裡瞬間就出現了小大人模樣的君少殤,蕭魄命沒忍住還是推開門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剛一出房門就看到小孩正在廚房賣力的蒸饅頭,灶台隻比他矮上一點,臉上還沾上了些灰煙,依舊板著臉沒什麼表情。
若非剛才還見到小孩那努力壓下去的笑臉,蕭魄命還真的以為小孩是個麵癱。
撿到君少殤的時候正是個雨夜,瘦弱不堪,高燒不退,身上鞭傷觸目驚心,蕭魄命剛製出來的青黴素全給小孩用了才把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細問小孩姓名是什麼家在哪裡,小孩也不說,隻是昏迷時一直默念“君子端方”,那時正巧蕭魄命滿腦子還是那本反派智商極低的情節,裡麵有個反派名叫君少殤,就直接給小孩用了。
直到後來村長提醒,蕭魄命才後知後覺的發覺既然要收養小孩自然是要跟著他姓的,不過喊了好久也懶得再去糾正了。
見到蕭魄命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君少殤愣了愣,隨即快步走向案板處,而這時蕭魄命也像是明白了什麼直接趕過去抽走了案板上的菜刀。
果不其然,案板上擺著的白瓷碗裡,一條可憐巴巴的泥鰍正不住的扭來扭去,見到蕭魄命來了,扭得更加歡樂,全然不知道自己剛從鬼門關逃出來的樣子,蕭魄命簡直無奈了。
“你跟鴻蒙置什麼氣。”
說起來遇見這隻泥鰍也算是有緣,那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不過第一個月的時候,正是秋季,在吃飯時山下村頭的大姐正好上山來喊他,嚇跑了草廬池塘邊的一隻白鷺,白鷺起飛時嘴裡叼著的泥鰍正好落到蕭魄命的碗裡。
那泥鰍生的也算奇特,不過半寸長,灰不溜秋的腦袋上鼓鼓的兩個包有些畸形。與蕭魄命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