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後方三人,左前側四人分散。蕭魄命表情冷了下來,他停下腳步,將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君少殤拉到身邊。
“敢問各位攔住我師徒二人有何事?”蕭魄命拽著君少殤的衣服,聲音極為冷淡。他這具身.體雖然體弱,但是五感卻比尋常人靈敏許多,這群人雖然已經儘力壓低了自己的動作,但盔甲衣料細微的摩擦聲還是暴露了他們的方位和動作。
蕭魄命話音落下不過幾息,就聽到右方傳來極細微的交談聲,隨即就是嘩啦啦一群人散開的聲音,一群穿著盔甲訓練有素的士兵從四周出現,隨即馬蹄聲響起,從右後方的小路上一名騎著棗紅馬穿著盔甲的男人走了出來。
男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相貌英俊,神色溫和卻不謙卑,儀態尊貴卻不傲慢,一舉一動都是上位者的氣場。
“請問這位先生,可是從山下村莊而來。”男人瞥了眼蕭魄命的衣衫,仿佛在確認什麼。
君少殤早在男人出現的那一刻就躲到了蕭魄命的身後,雙手環抱著他師尊的腰,漂亮的臉徹底埋在了師尊的衣服裡。蕭魄命在心裡笑話小孩就是小孩,平素再如何懂事像個小大人,這會兒反倒這麼怕生。
安撫的拍了拍小孩環著腰的手,蕭魄命抬頭不卑不亢“若這位官人問得是山下李家村寨,那便是了。”
聽到蕭魄命的話,圍住蕭魄命的士兵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眼前騎著馬的男人也皺起眉頭上下打量著蕭魄命。
“若你也是為了時疫之事而來,恐怕官人要失望了。”想到剛才在村口的那位盛氣淩人的女子,蕭魄命語氣更冷淡了幾分。
“村內的時疫已經被控製住了,並無人死亡。”當然這是說謊,不過若不這麼說,蕭魄命怕眼前這群人會喪心病狂的把他們當做瘟疫感染者殺了燒掉。
“先生誤會了。”男人瞬間就明白了蕭魄命的敵意從哪裡來“先生可是見過蘇家人了。本王正是為此事而來。”
“本王?”聽到男人的自稱,蕭魄命頓了頓“你是承賢王。”
“大膽,既然認出王爺還不拜見!”承賢王身後一個嗓音極細的男人走了出來,厲聲指責道。
蕭魄命臉色難看了幾分,平白無故就要跪一個陌生人無論是誰都會不高興的。反而是承賢王見此笑了笑“無礙,童三,退下。”
“喏。”
“不知先生姓甚名誰,家住何處?為何從李家村出來?”承賢王捋了捋韁繩,好讓已經站立了許久的棗紅馬聽話一些。
“在下姓蕭,與小徒相依為命,流浪至此,承蒙此處族長不棄,安居在此山腰草廬,因對岐黃之術略同一二,故而前些日子下山略儘綿薄之力。”蕭魄命努力文縐縐的解釋道,天知道當年讀書的時候他是個純理科生,語文從來不及格的那種。
“哦?”聽到這話,承賢王眸光一閃“蕭先生過謙了。”
他就知道會變成這樣。蕭魄命暗暗抽了抽嘴角,哪怕是他上輩子所處的現代瘟疫都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東西,即使那時候他們已經有了科學的手段對抗這些疾病,現代人都是這樣更不用提這與他們世界古代類似的世界呢?
連紙張都沒製造出來的世界。
其實蕭魄命還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是有紙張的,隻是僅在上層流通價格昂貴還沒有普及罷了。
蕭魄命其實並不想彆人把他和醫生這兩個字聯係起來,他若是會醫術還好,憑他半桶水都沒有的技術,實在是心虛。但眼前這位王爺的目標很顯然是李家村寨,在等會放他們走之後的目的地大概率也是那裡,蕭魄命可不想村民在這位王爺麵前把他的醫術吹得天上有地下無,這段時間他已經受夠那些彩虹屁了。
萬一這王爺輕姓了那些村民日後真有什麼疾病找上門來,他再解釋就晚了。
“山野村夫當不得王爺誇獎。”蕭魄命拱拱手算是結束了這個話題,隨著他的動作,身後的君少殤也怯怯的露了半張臉。
見此,承賢王摸了摸下巴,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見到承賢王的目光落在了君少殤身上,蕭魄命就將小孩拽了出來。“這是小徒少殤,少殤還不拜見王爺。”
小孩不情不願的拱了拱手,完全沒有一點禮儀。不過考慮到自己也是這個脾氣,蕭魄命隻是摸了摸鼻子裝作沒看到。
故而蕭魄命也沒有看到在君少殤拱手抬起頭的那一瞬間眼前男人眼中那不加掩飾的驚豔。
其實蕭魄命這具殼子相貌也是極好的,五官更是與他前世一般無二。隻是病了太久,臉色蠟黃滿臉病氣,遠非病弱的憔悴美感可以拯救的程度了。
故而在村裡有時候姑娘婦人們雖然也會偷看蕭魄命,但送來的東西多是些飯食藥材而不是香帕香囊。
“蕭少商,好名字。”承賢王的喜歡不加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