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評被害(1 / 2)

“老大。”一陣淅淅索索的腳步聲傳來,躲在樹林間的幾個黑衣人頓時抬頭,就見到他的首領氣息不穩強作鎮定的走到他們麵前。

剛才在院落內的那一幕雖然沒被眾人看到,但確確實實滿是驚懼的哀嚎卻讓眾人印象深刻,隻是他們的首領一向嚴酷,無人敢挑戰他的權威笑出來。

“咳。”黑衣人首領假咳一聲,掩蓋方才的尷尬。

“不愧是得了王爺青眼的家夥,本事確實不凡,我們從長計議吧。”黑衣首領乾巴巴的解釋了一句,聽到這話,幾名手下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們向來英明神武的頭兒都馬失前蹄。這麼想著,眾手下看向草廬方向都帶了一絲敬畏。

而蕭魄命既收獲了神醫之名之後又得到了一個深藏不露的絕世高手形象,真真風評被害。

“那頭兒,我們現在怎麼辦?”一個難得身上沒有濕漉漉的黑衣人發問道。

怎麼辦,我也想知道啊。黑衣首領抽了抽嘴角,麵上還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我們就等。”黑衣首領裝作沉吟半晌,終於說出了這句話,隨後又收到了下屬一陣彩虹屁。

等個毛啊。見到下屬們被他忽悠過去了,黑衣首領不由得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他連正主模樣都沒見到就被嚇得跑出來了,不過剛才屋子裡真是邪乎,裡麵竟然有那麼多鬼怪。

想到此,黑衣首領不由得覺得身上涼颼颼的。

他們這個部隊算是主子暗部中的暗部,多做些拐帶小孩殺人滅口這樣見不得光的事情,所以都沒有什麼正確的善惡觀,武力值也不比承賢王正規的私人部.隊。

但是完不成主子的命令,他們回去都要人頭落地。想到此,黑衣首領不由得苦了一張臉。

另一邊,距離這群黑衣人不過二裡外,巨大的樹梢上站著兩個身影。

這兩人同樣穿著深色衣服,周圍詭異的沒有任何蟲鳴鳥叫。

月光從樹梢間傾瀉而下,正好照亮著二人的身影。這二人具是女子,一老一少,年輕女人看上去大約二十五歲,眉間印著一朵血紅色的桃花,她相貌極為清麗不凡,穿著黑紅色衣袍,金邊銀線秀出華麗繁複的花紋,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比起年輕女人,她身邊的同伴就顯得普通極了。那是個看上去七老八十的老婆婆,佝僂的身子,背駝得厲害,幾乎對折了一半。她穿著一件極不起眼的深紫色袍子,整個人都籠罩在袍子中。懷中還抱著一個人頭大小的灰色陶罐。

“蠱婆,看來要麻煩您了。”年輕女子盯著蕭魄命草廬方向好一會兒,才轉向了身旁的老婆婆,她神色冷漠,語氣雖然冷冰冰的但卻很恭敬。

“不礙事不礙事。”聽到年輕女人的話,老婆婆頓時笑眯眯的,臉上的褶子都堆到一起了。“主教,可是那人破了我聖閣的疫?”

年輕女子頷首。

“我聖閣的疫雖然是最低等的蠱,卻也不是一介山野村夫能夠輕易破得的。”老婆婆繼續笑眯眯的說著,然而渾濁的眼睛卻沒有帶上半分笑意。

“我的小家夥們也餓了好久了。”老婆婆的語氣極慈祥和藹,仿佛隻是個談論起自家調皮小孫子的普通老者,她看向年輕女人“那那些小夥子們呢。”

被老婆婆盯著,年輕女人眼中不自覺的閃過一絲厭惡,但瞬間便被她很好的掩飾下去了“不過是些尋常武夫,大戶人家圈養的私兵,蠱婆若是想要我這就讓人縛來。”

竟然是幾句話就定下了承賢王那群黑衣部下的生死。

“不用主教費心,老婆子身.體身體還利索著呢。”老婆婆笑眯眯的看向自己的陶罐“老婆子的這些小家夥倒是金貴,兩份血食可不夠。”

說著再也不搭理眼前的年輕女子,她半捧起手中的灰色陶罐,她小心翼翼的掀開蓋著罐子的灰布,輕輕的敲打罐身。

不一會兒,一隻黑不溜秋與蜜蜂類似卻又有著長長蚊子般口器的怪異昆蟲從罐子裡飛了出來。

“好孩子,好孩子。”蠱婆盯著這隻小蟲子如同哄小孩般一邊輕聲說著,一邊繼續叩擊陶罐。

不一會兒,與剛才那隻蟲子一般無二的蟲群從罐子裡緩緩爬出,嗡嗡的圍繞著陶罐盤旋聚集,數目多得讓人頭皮發麻,就連一旁的年輕女子都忍不住皺了皺眉幾步閃到了一旁。

蠱婆喉嚨動了動發出了一陣陣極尖銳卻隻有在場年輕女子能夠聽到的聲音,瞬間,這群小蟲子像離弦的箭一般向著前方衝了過去,瞬間覆蓋在了不遠處正在候命的年輕女子的手下身上,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來就被蟲群完全淹沒。

女子愣了愣,卻對上蠱婆渾濁的眼睛,硬生生的按下了想說的話,算是默認了這件事。

轉瞬不過幾息,蟲子們又陸續飛了起來,向著下一個目標飛過去,隻留下一具隻包裹著骨頭的人皮。

“乖孩子,多吃點,多吃點。”蠱婆還在高興的催促,女子閉了閉眼,下一秒,表情又恢複成一開始的清貴冷漠。

不過半刻,女子遍布周圍的幾十個下屬全都沒有了聲息,而這群蟲子則像是沒有吃飽一般,才向著蕭魄命君少殤所在的草廬飛了過去。

而草廬裡,蕭魄命剛剛進入夢鄉。畢竟年紀大了不比小孩子,夜晚被吵醒入睡總是需要花費一點時間的。

就在這時,君少殤睜開了眼睛。

疫沒有解藥,但蛇膽可解毒。在對那二人搜魂卻沒有得到更多有用的線索之後,君少殤將原本打算留下的蛇膽扔進了李家村常用的那口水井之中。

在搜魂的時候,君少殤剛得到了‘聖閣’這兩個字,那二人就立刻魂魄潰散死的不能再死了。君少殤很清楚這是被下了禁製的原因,曾經他向來膩歪用這種手段控製人心,不過他的那位師弟卻是最擅長此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讓人惡心的事情,君少殤難得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君少殤手肘撐著床剛想爬起來,然而一旁睡得迷糊的蕭魄命似乎是感覺到了小孩的動作,迷糊間他還留了兩分理智,非常不客氣的一把抓住小孩,將人再度壓回了床裡,甚至還幫君少殤扯了扯被子,可以說是十分稱職的擔心小孩踢被子感冒的家長了。

君少殤僵硬在原地,他的師尊總能給他出乎預料的舉動。

就在君少殤怔愣的那一瞬,蟲群已經飛進了小院裡。

然而蟲群飛進院子不過半米,一陣山風吹來,風不大,卻正好吹的蟲群改變了運動軌跡,直接撞向了草廬旁的小池塘裡。

月光下,搖曳生姿的兩朵荷花間,一隻‘泥鰍’‘歡快’的吃著這頓‘從天而降’的宵夜,完全沒有作為未來或者上輩子統領整個妖族大妖的自覺。

聽到屋外聒噪的水花聲,君少殤瞬間就明白了外麵發生了何事。

沒想到那隻泥鰍竟然還有點用。君少殤躺在被子中,不置可否。

對於泥鰍本身,君少殤倒是沒有多想。畢竟再如何像一條泥鰍也是上古龍族的遺脈,哪怕身處在極幼年期,還是能有那麼一點用。

也就能吃一吃蟲子了。

枕著師尊的枕頭君少殤意識有些抽離,此刻的他身.體還十分年幼,修為也未曾到達能夠踏入仙門的標準,睡眠還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君少殤閉上眼,聞著師尊與自己身上的皂角味,陷入了深眠。

比起再度恢複平靜的草廬,遠處蠱婆與年輕女子那裡可就全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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