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魄命知道他正在被一個男人?輕薄。

那人的手冰涼,帶著難以言喻潤濕觸感,所過之處隻讓蕭魄命雞皮疙瘩全冒起來了,忍不住作嘔。

蕭魄命幾欲暴起,然而他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意識與身.體抽離,蕭魄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紅衣男人蒼白的臉一寸寸的與他的臉接近。

就在紅衣男人的嘴唇即將碰到他的嘴唇的時候,一股暖流突然從蕭魄命小腹傳來,蕭魄命精神陡然一陣,右拳肘擊,然而剛碰到紅衣男人的那一瞬間,如同擊碎了一片雲霧,紅衣男人緩緩消失在了原地。

蕭魄命起身,看向了那尊神像處。

此刻他中衣大開,身上染上一身輕霜,蕭魄命拍了拍衣衫上的薄霜,月光下,神像看上去與之前並無不同,神像前的香爐香火早已燃儘,黑漆漆的看上去十分古舊。

即使整個房間空蕩蕩的,剛才那一幕仿佛隻是他無意識做了一個噩夢,但蕭魄命就是知道,那個人還在這個房間,就在那尊神像麵前。

仿佛人生下來就知道如何使用手腳拇指一般,隨著小腹中那一團暖流的出現,蕭魄命下意識的心念一動,甚至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眼前陡然一亮,再看向神像處,就見到虛浮的身影出現在了神像麵前。

似乎是察覺到了蕭魄命的動作,紅衣男人僵硬如同麵具的慘白臉上,那雙空洞的眼睛陡然亮了亮,難以形容那雙眼睛給人的感覺,仿若最邪惡的集合體,哪怕是再不敏感的人類麵對它也能感受到裡麵傳來的驚心惡意。

被蕭魄命識破,紅衣男人便不再掩飾他的身形,下一秒紅衣男人的身.體稍凝實了些,幾個殘影便來到了蕭魄命的麵前。

直到這時候,蕭魄命才發現紅衣男人的兩顆犬齒極尖銳,就像以前看到了吸血鬼電影裡的吸血鬼一般。

不過比起吸血鬼電影,他們現在更像是鬼怪驚悚片。

蕭魄命右手肘擊,然而依舊如同剛才一般如打散了的厭惡,下一秒滑溜溜冰涼的五指扣上了蕭魄命的咽喉。

咽喉被掐,蕭魄命雙手握上紅衣男人的手腕,然而又捏了個空。

缺氧使得蕭魄命臉上難得染上了些許紅暈,紅衣男人臉部畢竟,他比蕭魄命矮一些,鼻尖輕輕的嗅了嗅蕭魄命的鬢發。普通人若是遇到這種情況恐怕早就因為恐懼以及缺氧拚命掙紮了,然而蕭魄命卻反常的十分冷靜。

他可以感覺到身.體內有一股力量正在騷動,就在紅衣男人貼近他的臉龐想要再度印上他的嘴唇的時候,突然間那雙邪惡的眼睛陡然一變,麵具般的臉上露出了難以言喻的驚慌,腹中暖流隨著一條經脈集中在了他的指尖,如同千百次演練過的那般,蕭魄命下意識的掐了個手勢,一陣微弱的銀光閃過,下一秒觸及到蕭魄命的紅衣男人的皮膚陡然間爆開,紅衣男人發出了一陣慘叫,就像是某種犬科動物的叫聲,尖銳中伴隨著淒慘的嗚咽。

蕭魄命剛想乘勝追擊,然而屋外陡然傳來一陣馬匹嘶鳴聲,蕭魄命被這聲音驚得回神,而紅衣男人則趁機後退三步,消失在了原地。

蕭魄命環顧四周,確認那名紅衣男人離開之後,這才鬆了口氣,此刻他已經脫離了剛才玄妙的狀態。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想要重複剛才的動作,卻如同霧裡看花,怎麼都回想不起來剛才發生的任何細節。

小腹中那突然出現的暖流也消失不見,腹部那道淺淺的傷痕隱隱作痛,卻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這是蕭魄命第一次意識到這具身.體恐怕藏了不少秘密,他可以感覺到腦中屬於這具身.體的記憶解鎖了一些,但是太過虛無縹緲,讓他根本抓不住。

蕭魄命推開房門,一位騎著白馬披著銀色甲胄的女將軍英姿颯爽,此刻她正在與幾名村民纏鬥,那些村民身上雖然布滿了致命傷,卻越戰越勇,甚至於凶猛的動作已經超出常人能夠做出的範圍,女將軍雖驍勇,但雙拳難敵四手,已經露出疲相。

此刻整個村寨都被火光包圍,村寨內廝殺聲一片。正在圍攻女將軍的村民突然間注意到了蕭魄命這個突然多出來的血食,頓時兩個距離他最近的村民向著他撲了過來。

……

另一邊,君少殤便被丁管事領到了偏殿,讓他沐浴更衣。

實際上君少殤在去大殿之前已經洗過一次澡了,隻不過大戶人家臭脾氣太多,他還得再徹底清理一次才好。

君少殤對於洗澡這件事並不抵觸,上輩子幼年的時候他曾經極為厭惡自己,後來被師尊撿到,師尊教他說話,告訴他人要經常洗澡才不會生病也不會得一個叫做‘寄生蟲’的病。

他的師尊很愛洗澡,哪怕是冬日也堅持一日一沐浴。乃至於後來,哪怕登入辟海天極境界,徹底超脫世俗,沐浴也成了君少殤的習慣保留了下來。

這一點,君少殤相信那條泥鰍、那棵樹以及他的‘好師弟’也如他一般。

君少殤隻身著單衣被王府大管家領著送到了承賢王的寢殿。

他不僅身上沒有任何武器,就連指甲都被剪平。等他走入寢殿,燭光明亮,正照在承賢王楚景義那張還算年輕的俊臉上。

彼時楚景義也隻穿著單衣,手上還拿著一卷書卷,金絲錦袍隨意的披著,他身上還留有些許水汽,大約也是剛沐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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