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燕子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蕭魄命抬眼就對上了小孩那雙清澈的不像話的眼眸。

蕭魄命忍不住伸出右手遮住了顏若流看向他的目光。

被驟然遮住眼睛,小孩有些疑惑,當蕭魄命收回右手起身的時候,小孩望向他的時候眼中竟然還有幾分委屈。

直到這時,蕭魄命才徹底憤怒,這麼小的孩子,那個混蛋是怎麼下得了手的。

但是他憤怒之餘隻有深深的無力。

他什麼都做不到。

他甚至沒有立場去指責那位六皇子。

孌.童這種事哪怕是在上輩子他生活的世界的古代,都不算新鮮事。哪怕是現代,在距離他所在的國家大洋外,還有些自詡為上等人的權貴,拐孩子在小島上供人玩樂。

將燕子放到小孩手上,目光觸及小孩的手腕,小孩因為接燕子的動作衣袖不小心滑落了一分,白皙纖細的手腕上青紫痕跡分外刺眼。似是察覺到了蕭魄命的目光,小孩立刻慌張的捋起袖子,抱著燕子跑走了。

蕭魄命盯著小孩跑開的背影,卻沒有追上去。追上去又能有什麼用,莫說小孩的所有者是個皇子,就算是尋常大戶人家,他想把小孩贖買出來,恐怕也付不起這筆銀子。

蕭魄命心情沉重的向著楚景義的書房方向走過去。

然而當蕭魄命剛走開沒有多久,跑開的顏若流便停下了腳步。

他站在樹叢後看著師尊身影走遠,這才將手中的燕子交給一旁候著的侍女。顏若流瞥了眼手腕上的那一小塊青紫,這個痕跡是他故意弄出來的。

他的師尊心懷大義,卻不通人事。

顏若流捋了捋鬢發,可惜此刻他太過年幼,還未有成年後一個眼神就能夠讓心誌不堅的修士道心失守的絕代風華。

出乎蕭魄命的預料,楚景義正巧在書房。

聽到蕭魄命來訪,正在處理公務的楚景義挑眉,他瞥了眼正在與他商量事務的心腹幕僚,後者見狀立刻非常識趣的起身告退。堪堪與被老管家引進門的蕭魄命擦肩而過。

蕭魄命並沒有注意到那個出門前多看了他一眼的楚景義的心腹,一進門便四下打量起來。

並沒有君少殤的人影。

蕭魄命頓時有些著急。

見到蕭魄命自進門開始便四下打量,連招呼都沒有大,楚景義頓時有些不悅。但畢竟他城府足夠深,當下麵上不顯,隻是乾咳了一聲。

“蕭先生請坐。”

於是楚景義就見到蕭魄命真的毫不客氣的坐下了。

楚景義覺得他的額角在抽搐,若是普通客人在他麵前這麼無禮,恐怕早就被轟出去或者丟到大牢裡了,但是楚景義還是忍耐了下來,甚至還難得露了個笑臉。

蕭魄命在那個村莊裡做了什麼,早已有人將完整詳細的推測過程整理好送到了他的桌案上,否則他也不可能將蕭魄命奉為上賓,還答應楚卓昭的胡鬨。

雖然不明白蕭魄命這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體魄是怎麼做到一夜之間用引雷術將一整個村子夷為平地的,楚景義卻不會腦殘到得罪對方。

特彆是在君少殤證明了自己之後。

直到現在楚景義還對君少殤從上千名護衛的包圍下逃出去這件事記憶猶新,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當夜王府的守衛確確實實的隻多不少。

也因此他有些摸不透這對師徒。

“蕭先生來我這是為了何事?”見到蕭魄命還在左顧右盼,楚景義反而笑著問了一句,態度謙和的仿佛兩人是相識多年的好友一般。

聽到這話,蕭魄命才像是意識到了房間主人的存在。蕭魄命也不猶豫,隻是將剛才與丫鬟的談話原封不動的轉述了一遍。

聽完蕭魄命的轉述,楚景義皺了皺眉頭,他的相貌本就年輕英俊,一舉一動又充滿上位者謙和成熟的魅力,很容易就博得他人好感。

“蕭先生,本王今日並未見到少殤那孩子,也不曾傳召。”

聽到這話,蕭魄命頓時有些慌神。他皺了皺眉頭,對上楚景義的眼睛,就知道對方並沒有撒謊。

同樣的楚景義也沒必要說謊,畢竟他們師徒倆此刻就在王府內,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另一個不過十一歲的孩子,楚景義一個有封地有軍.隊有實權的王爺想要對他們倆做什麼,都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狀態。

那麼小孩到底去哪兒了。

蕭魄命的眉頭緊擰,心中卻有了另一個糟糕的猜測。

君少殤莫不是被昨日遇上的六皇子誘拐了。

蕭魄命一直知道小孩長得極好看,再思及那個六皇子連六七歲的幼童都不放過,當下臉色都白了。

一想到君少殤被六皇子騙去會遭遇什麼,甚至可能都已經被糟蹋過一遍了,蕭魄命當時就想拔劍衝過去看一看了。

楚景義一看到蕭魄命的臉色就猜到了蕭魄命在想什麼,他也不點破,隻是將門外候著的管家叫了過來,對著老管家耳語了幾句。

老管家領命出去之後,此刻楚景義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他寬慰了蕭魄命幾句,隻是說已經派人去府裡找了。

聽到這話,蕭魄命心不在焉的喝了兩口茶,正當蕭魄命一籌莫展之際,隻聽到屋外侍衛的一聲驚呼,楚卓昭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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