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叫聞人瑞?”蕭魄命坐在蒲團上, 望著眼前這個披頭散發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此刻被綁在了桌案腿上, 油膩的頭發遮住了他半張臉, 聽到蕭魄命的詢問也隻是懵懵懂懂的看著蕭魄命, 中年男人嘴巴動了動,就在蕭魄命以為可以聽到回應的時候, 男人突然張大嘴巴朝蕭魄命撲過來。
不過中年男人的動作僵硬在了蕭魄命的正前方不足五厘米處,便被蕭魄命的腰帶扯住了所有動作。
蕭魄命揉了揉額角,中年男人身上很臭,從他身上的汙垢來看蕭魄命有理由懷疑這人至少有幾年沒有洗過澡了。
他微微後退一步, 繼續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
另一邊,在王府正堂, 楚景義慢條斯理的喝著侍女重新端上來的新茶。
他的腳下,剛才還一臉倨傲的劉仙師正捂著肚子不敢置信的看向了他。
突然間, 劉清鬆目光一冷,右手上移, 然而下一秒卻被楚景義一腳踢翻在地。
楚景義踩著劉清鬆的右手, 這位劉仙師的右手處赫然捏著兩張符篆。
一旁的侍女將劉仙師手中的符篆抽走,恭敬的呈給了楚景義。
“烈火符?”楚景義接過符篆,而聽到楚景義叫出符篆名字的時候劉清鬆瞳孔驟縮。
楚景義打量了符篆幾眼便失去了興趣,他將這兩章符篆放在了一邊, 右腳踩上劉清鬆的小腹, 頓時一枚黑漆漆圓溜溜的珠子從劉清鬆腹部的血肉裡鑽了出來。
劉清鬆氣息頓時萎靡了下來,瞬間從一個易穀期修士變成了凡人。
而一旁在劉清鬆倒下去的那一刻就被暗衛控製起來的劉仙師的弟子宋良見狀頓時劇烈掙紮起來,隻可惜他不僅被暗衛鉗製的動彈不得, 就連嘴巴也被堵住發不了任何聲音。
對待宋良,楚景義的動作就粗暴了幾分,他直接將珠子按進了宋良的丹田之中,珠子浸潤在鮮血中被泡得發亮,在宋良驚懼的目光中,珠子瘋狂吞噬著他的血肉與修為,不過短短幾息,隨著哢噠一聲,珠子落地,而宋良也成為了一具隻剩下骨骼與皮膚的乾屍。
楚景義撿起黑珠,回到原本位置上的時候,正好踩上乾屍上落下來的眼球,吧唧一聲,引得已然氣息奄奄的劉清鬆抬眼。
楚景義坐在主座上,珠子複又變得光滑灰暗,他仔細瞧了瞧如今已經與尋常老者沒什麼不同的劉清鬆,最後親自從這位劉仙師懷中拿出了聖閣的蠱蟲。
蠱蟲盛放在一個一指大小的玉瓶裡,玉瓶乃是上好的白玉,白玉做成的玉瓶瓶壁極薄,隱約可以看見裡麵黃豆大小的小蟲在瓶底休眠。
“花寒玉倒是舍得。”楚景義感歎了一句,隨即瞥了身旁由始至終麵無表情的侍女一眼,後者即刻會意,跪在楚景義麵前將劉清鬆的嘴巴捏開。
隨即在劉清鬆無比驚恐的目光中,楚景義將瓶子裡的蠱蟲倒入劉清鬆的口中。
楚景義倒是有些好奇,這被稱為聖閣第一蠱的金邊黑玉蠱王與修士,究竟哪一個更毒一些。
做完這一切之後,楚景義揮手讓人將劉清鬆拖了下去。
劉清鬆比他想象中的更好解決,他甚至特意布下的諸多暗手都來得及使用。
就如同對付蕭魄命時候一般。
楚景義哂笑一聲,看來他是高看了這些所謂修士了。
不過可惜,唯一的那點能夠滲透入修士身.體的慢性毒藥已經在這幾年間全數喂給了劉清鬆,連一點也不剩了。
楚景義是特意將蕭魄命引到六皇子楚文軒處的,在那裡他給蕭魄命準備了一份大禮,楚景義原本隻是想用顏若流身契這個借口騙蕭魄命與他一同前去,但是楚景義沒想到楚文軒真的死了。
雖然六皇子必然要死,但是死在西臚外與西臚內卻是兩回事,而且還留下那麼明顯的嫁禍痕跡,楚景義一時還真沒有頭緒。
當時那個情況,楚景義都準備讓臚城那些官員一起給蕭魄命陪葬了,沒想到蕭魄命卻那麼輕易的中招了。
竟然自願走入困陣。
楚景義也不是熱愛血腥的人,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把場麵弄得那麼難看。臚城官員若一天之內全死了,找到新人頂上的這段空缺也是個麻煩。
況且能夠不傷蕭魄命的性命將他一身修為精血全部剝奪……楚景義記得蕭魄命其實也是個美人。
就是太病弱了些。
楚景義摩擦著杯盞,茶水隨著他的動作緩緩晃動。
聖閣這些年好像暗地裡在買賣一種名為雪花丸的駐顏聖品,吃了可以讓人精神煥發肌膚似雪,頗受深宅婦人們的喜歡。
就是不知道這修士身.體的滋味嘗起來與凡人有什麼不同呢?
在王府後宅那座佛堂裡,一時間找不出頭緒的蕭魄命無奈的又坐回了蒲團上。
陣法分為兩種,一種是直接依托在卷宗的文字上或者法器之中方便攜帶,另一種則是固定在某一處發揮作用。前者自然要比後者高級許多,但是對材料以及製作陣法的陣法師要求很高,所以第二種反而常見些。
想要破解陣法一般隻有兩種辦法,暴力破開與找出陣眼。
陣法不是憑空產生的,總是有材料基石,以及運轉陣法的力量來源。
蕭魄命拿著燭火環顧四周,此處平平無奇,佛堂更是空蕩蕩的,除了眼前的大佛像,香案,蒲團,以及綁在佛像前的男人外,並沒有其他東西。
蕭魄命舉起蠟燭,果不其然在房梁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梵文樣的東西。很顯然這些文字就是這陣法的基礎了。
蕭魄命坐在蒲團上,陣法的雛形他大概明白了,大約就是這些文字輔以這間佛堂的器物。
看著眼前這尊大佛,佛像古舊估計是銅鑄的,上麵還有極不起眼的刀痕。
既然這尊大佛這麼顯眼的放在這裡……
當然是要毀掉那些文字了。
蕭魄命拿出了插在靴子裡的匕首。
半個時辰之後,蕭魄命推開佛堂大門,驟然見到光亮,蕭魄命還有些恍神。
果然如此。
蕭魄命無語的想道。
自從發現自己來到的很有可能是那本書寫的世界之後,蕭魄命就覺得一言難儘。
他倒是不認為這個世界是從一本衍生出來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在蕭魄命看來那本更像是那個作者無意中的一本記錄,記錄了主角葉玄天的生平。
這麼想來,評論裡責怪那本書的作者強行給配角與boss降智商來烘托主角,就沒有一點道理了。
因為這些boss本來就弱智。
就如同身後這間禪房一樣,房間那麼空蕩,大佛那麼顯眼隻是陷阱罷了,傻子才會放著雕刻在房梁上的文字不管,轉而想要毀掉那尊一看就是用來吸引人注意力的佛像以及香案蒲團。
而就在這時候,蕭魄命看到院子的門偷偷的被推開一角,一隻黑乎乎的‘泥鰍’從門外偷偷探了進來。
……
君少殤持劍,看著小院外突然多出來的全身鎧甲的士兵,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