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有這麼一種人, 他們自視過高, 當然他們也有自傲的本錢, 通常是良好的社會地位以及優越的能力和美貌。也許是常年被人捧著哄著一切得來的太過容易, 於是一旦某個在他們看來如同囊中之物的人對他們不假辭色,就會對其產生極大的興趣。
花寒玉就是其中一位。
於是直到此刻花寒玉才真正對蕭魄命有興趣起來。
若是蕭魄命能夠知道花寒玉此刻的想法, 絕對會送她一句話。
閒得蛋疼。
不過蕭魄命到底還是不會知道的,他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怎麼從王府將他兩個徒弟給撈出來了。
“既然蕭先生贈寒玉此等貼身之物。”花寒玉將‘貼身之物’咬的極重,隨即解下了懸於腰際的香囊,也不等蕭魄命反應, 就直接湊了過去掛在了蕭魄命原本掛錢袋的地方。
這已經是極大膽的做法了,若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這麼做, 她的長輩們看到了是要逼蕭魄命與她成親的。花寒玉難得有些可惜閣內那些老頭子們不在,否則就有樂子瞧了。
蕭魄命有點懵, 但是直到花寒玉將香囊掛上之後他也沒找到合適的借口推脫。
畢竟人家姑娘幫他做了那麼多事。蕭魄命難得有些心虛地瞥了眼一旁擔架上的男人。
迦樓鴻蒙自花寒玉湊近的那一刻便被師尊抓住,師尊的右手還往背後靠了靠, 迦樓鴻蒙眼看著那個女人接近, 係上了香囊。
迦樓鴻蒙委屈,但迦樓鴻蒙不說。
“不許取下來。”花寒玉最後補了一句,眼波流轉情真意切。
蕭魄命瞥了眼香囊,香囊顏色並不花哨, 黑色布料輔以金線繡成, 裡麵傳來極淡的幽香,是很舒適安神的味道。
自修為恢複之後,他的五感敏銳程度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蕭魄命很輕易的就發現在這個香囊內部沉睡著一隻極小的蟲子, 蟲子包裹在層層細碎的香料中。
蕭魄命垂眸,說了一聲“好。”
就在這時,一個侍從來報,劉將軍此刻正在聖閣外要求見主教。
傍晚,太陽西斜,一輛慢悠悠的夜香車停在了王府後門。
正當夜香車的車主下車走向王府後門的時候,後門募得被打開,一群身著鎧甲的士兵從府內以及街道兩邊湧了出來,將夜香車車主牢牢圍住。
莫得士兵讓開一條小道,劉將軍張狂的笑著走到車主麵前,他一揮手,身後幾個侍衛就上前直接掀了驢車上的糞桶以及車輛,就連車子內部都被破壞,卻並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劉將軍又將目光轉向了被團團圍住瑟瑟發抖的車主,他一把扯開車主臉上的黑布,一張滄桑布滿皺紋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滿臉恐懼。
“嗬。”劉將軍冷笑一聲,捏住了老者的臉皮,扯了扯。
咦,怎麼扯不下來?
……
蕭魄命從院子圍牆跳下,就地躲進了一旁的樹叢中。
有些人啊,還是挺可愛的。
蕭魄命屏住呼吸,躲過正在王府內院巡邏的一群侍衛,如是想到。
夜晚即將來臨,王府後花園光線極暗,同時樹木蔥鬱繁茂,是天然的隱蔽地點。
也因此,這裡巡邏的侍衛比其他地方還要多。
五個。
蕭魄命眯了眯眼睛,找到了躲在大樹以及房簷處偵查的暗衛的位置。
這五個人分彆處在不同地點,專注於不同方位,正好將這後花園的視野全部包涵,不留一絲空隙。
真的是□□煩。
蕭魄命打了個哈欠如是想。
太陽最後一絲餘光也漸漸消失在地平線,月光的也從地平線升起,就在太陽的餘暉完全消失之際,隻聽“咻”地一聲,城外西臚上方向升起一顆煙花。
煙火絢麗爆炸於天空,照印了所有看向它的人的臉。
蕭魄命垂眸,趁著這一瞬間的時機,幾步躲過了巡查的侍衛,來到了他這段時間所住的小院內。
彼時,顏若流依舊正對著小院石桌上的棋盤,他甚至還拿著本棋譜,依照棋譜自己與自己對弈。
他已經一天未曾吃過東西了,兩個沉穩一些的丫鬟有些擔憂,但目前他們所有人都被軟禁在了這個小院中自身難保,所以隻是勸了兩句,沒有回應之後便放棄了。
白天王府裡熱鬨了好一會兒,哪怕是被軟禁在這座小院裡的眾人也都聽說了現在全城戒嚴,楚王爺已經派重兵挨家挨戶的尋找蕭魄命。
而君少殤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隻是頓了頓便繼續倚在欄杆上看書。
顏若流不懂君少殤為什麼可以這麼沉得住氣。
但他同時也明白君少殤為什麼沉得住氣。
必須等下去。
所以當顏若流看到師尊出現在他的麵前的時候,他是極為妒忌正纏在師尊手腕上的‘泥鰍’的,但隨後就被師尊身上女子脂粉的香味吸引了注意力。
顏若流記憶力自是極好,那個女人所用的脂粉又那麼獨特,想讓不讓他記住都難。
顏若流目光落到了師尊腰上係著的那個明顯屬於女兒家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