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撿起地上的法衣,法衣上有個鞋印,鞋印很顯眼,可以看出踩它的人是多麼刻意。
攤主拍了拍法衣上的灰塵,鞋印的痕跡稍淡了些,攤主走到蕭魄命麵前,遞過法衣的同時,伸出了右手。
這是一雙拿劍的手。
骨節修長,上麵都是持劍的老繭,這是經年累月從幼時起練劍日夜不停才能磨練出來的。
蕭魄命因為攤主的動作愣了愣,一邊咳嗽一邊將之前收起的靈玉遞了過去。他剛準備拿過那件法衣,就見到攤主收下靈玉,抖了抖衣服,直接披到了迦樓鴻蒙身上。
一如蕭魄命所想的那樣,很合身。
“你這是什麼意思?”被壓製的很淒慘的何榮見狀頓時怒了,他本來就是大家公子哥,天賦又高,師尊還是丹鼎閣實權長老,從小到大無不是被捧著長大的,年輕氣盛哪裡受得了如此無視,當下就要撿起地上的靈劍修理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攤主。
一劍刺去,之間一道寒芒閃過,靈劍應聲而斷。
鴉雀無聲。,
劉晨峰在徒弟何榮破口大罵的時候就知道不好,這攤主連他都看不透,然而還未來得及阻止,何榮就已經衝動的衝過去了。
“劍是好劍,卻不是這麼用的。”攤主的聲音傳來,還帶著些許沙啞,很難聽,似乎已經許久不曾開口過了。
攤主也沒有繼續搭理何榮,隻是回到他的攤位前,緩緩收攏起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代小徒向閣下道歉。”僅一下,劉晨峰就知道眼前這人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了。隨即他便撤掉了威壓,丹城是大城,魚龍混雜,僅一個丹鼎閣長老的身份也無法橫行無忌。
這人修士同樣也在元丹境,劉晨峰作為大丹修還是很相信自己眼力的,隻是這人是個劍修。
還是個貌似已經一無所有的劍修。
這種人比魔修還要可怕。
攤主聞言也隻是點了點頭。
“長老客氣了。”攤主的語氣很冷淡,他的客套是對著劉晨峰代表丹鼎閣的衣袍而並非劉晨峰本人。
攤主將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成一團,緩緩背起,直到此刻眾人才發覺攤主身量很高,背部還有些佝僂,完全沒有劍修的風骨。
見到攤主離開,劉晨峰這才將注意力轉向蕭魄命與迦樓鴻蒙。
“小娃娃,你師尊不過一個易穀境修士,還是跟我回山門吧。你年歲還小,被歹人哄騙也是正常。”劉晨峰一甩拂塵,一派高人模樣,高高在上的看向蕭魄命。
“我觀你麵相,也並非窮凶極惡之徒,還是早些離開,也省的送了性命。”不僅將蕭魄命斷定為哄騙迦樓鴻蒙的歹人,還直接威脅了。
蕭魄命都要被氣笑了,關鍵在於無人覺得不對,他環顧四周,竟然發現大部分人臉上都是羨慕,也不知道是羨慕劉長老‘收’了個天賦極高的徒弟,還是羨慕鴻蒙終於不再明珠暗投,入了丹鼎閣長老的門下。
蕭魄命再度劇烈的咳嗽起來。
見狀,迦樓鴻蒙有些擔憂,他明顯感覺到師尊的氣息有些不穩,身.體裡還傳出一股讓他都為之忌憚的死氣。
正當場麵僵持,劉晨峰都打算給蕭魄命這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家夥一點教訓的時候,一道清亮的童音從人群中穿了出來。
“你要那個廢物直接帶走就是,對我師尊如此不敬,這筆賬該怎麼算。”顏若流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與他的話語不同的是他異常恭敬乖巧的行動與模樣。
“大言不慚。”蕭魄命皺著眉頭,敲了敲顏若流的腦袋。
開蒙境?
看著蕭魄命身旁那個因為師尊生氣便賣乖的九歲孩童,在場許多修士驚疑不定。
什麼時候,突破易穀境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
上一世。
師尊又睡著了。
顏若流拉著簡單木板與粗繩製成了雪橇走在白茫茫的風雪之中。
因為再往前便是北冥雪山的邊界,所以沒有人類敢涉足。
這一段路隻能由顏若流自己走。
風雪很大,顏若流每走幾步都要回頭替師尊清理身上的積落的雪花,所以走得極慢。
他的手腳都是凍傷,幾乎失去知覺。易穀境修士與普通凡人最大的不同便是可以調動周身靈氣,並沒有脫離凡俗的限製,至多隻是身.體強健些,連壽元相差無幾。
顏若流眼前發黑,白茫茫風雪讓他產生了雪盲症,周圍溫度太低,顏若流丹田內的靈氣早已被抽乾,他早該堅持不住了。
顏若流咬牙,卻連這個動作都做不出來了。
顏若流不是第一次痛恨自己無能,但卻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厭惡自己天資不夠。
雙腿終於徹底失去了知覺,顏若流倒地暈過去之前還在拚命爬向他的師尊。
作者有話要說: 粗長了,求點支持QAQ麼麼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