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蕭主持還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就算知道了估計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起來這燒雞說不定就是他留給我們的。”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彙能也嚷嚷開了,立刻引起了周圍一群和尚的響應。
原本彙海已經有所意動,然而彙能提到了蕭魄命,反倒讓彙海清醒了過來。他上前一步,用盤子將燒雞扣住。
“隻是一隻雞,你們嚷嚷什麼,還嫌不夠丟人的嗎?”彙海罵了一句,然而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這大半年為了不引起官府的注意,他們大部分人到真的如同一個普通的行腳僧一樣,雖然不需要到處化緣,但老主持並不大方,給的錢財勉強吃飽。
“我話放在這裡,彆亂動了。”
彙海這麼說著,捧著燒雞走進了廚房,親自落了鎖。
卻也沒有注意到他身後的幾個師弟並沒有如往常一樣附和他的決定。
顏若流回到房間的時候,房門並沒有從後麵鎖上。
在來到這座寺廟不久之後,蕭魄命就一直想要培養小孩的獨立精神,然而有一晚臨睡前小孩好不容易點頭同意了,蕭魄命也就沒在意隨手栓上房門,結果半夜的時候,小孩因為門被鎖上,窗戶又拉不開,竟然爬了房間,差點從屋頂上掉下來。
蕭魄命無奈,自此也就默認的小孩的舉動。
反正才六歲,等長大了也就不怕黑了。
蕭魄命自欺欺人。
進了房間,除了房門沒鎖之外,蠟燭也沒熄滅。
顏若流環顧四周,並未看到迦樓鴻蒙的身影。他想要找到迦樓鴻蒙很容易,神識一掃就能鎖定,隻是容易被師尊發現。
顏若流也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反正那個蠢貨一直在吵著要讓師尊付出代價,白天被師尊拘在身邊已經抱怨連天了,晚上自然恨不能躲得遠遠地。
顏若流走到床邊。
借著燭光,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此刻睡著的師尊。
除非必要,修士的睡眠或是為了尋求心境的突破,或是為了打發漫長的時光。唯獨他的師尊,睡眠對他來說仿佛是一種儀式,即使夢中一片空白。
泛著些微檀香的被褥,頭發在睡前已經散開,隻穿著單衣。顏若流的出現並沒有驚醒蕭魄命,大約是習慣了,表情與氣息依舊平穩。
這樣的睡臉,顏若流曾經見到無數次,他下意識的想要去扯蕭魄命的衣袖,卻恍然想起這裡並不是師尊的墳墓,眼前的也不是師尊的屍體。
顏若流如同被蠱惑一般低下頭,就在他即將印上蕭魄命的唇齒的時候,陡然清醒了過來。
要是被發現可就不好了,
顏若流這麼想著。
早知會變成這樣,當初讓年齡大一些就好了。
六歲實在太不方便了。
若是十三歲,還可以借著不懂某些常識,借口讓師尊幫一幫他。
顏若流如是想著。
不過時間尚早,來日方長。
房門被推開,山間晚風吹得房內燭火明滅,迦樓鴻蒙靠著門框,在燭火的映照下,他的眼睛如同野獸一般帶著金色的暗芒。
顏若流走了出去,正要關上房門的時候,迦樓鴻蒙卻製止住了他的動作。
“你不害怕嗎?”迦樓鴻蒙指尖撥了撥顏若流的臉頰,指尖尖銳,一條血痕留了下來。
“你敢再繼續向前走一步嗎?”顏若流抬眼,此刻的迦樓鴻蒙身上氣息很奇怪,與他認識的那條蠢龍不一樣,與白日裡那個三歲的白癡也不一樣。
就像是被其他什麼東西附身了一樣。
當然依舊是個蠢貨。
“不進來,我關門了。”顏若流這麼說著,一道房門,將迦樓鴻蒙隔絕在房間之外。
隻要再踏入半步,師尊勢必會醒來。
師尊體溫偏低,被窩也不暖和。顏若流往蕭魄命的方向湊了湊,這一次,沒有其他人來和他搶地方了。
那幕後之人至少做了件好事。
在從這個詭異的幻境中醒過來的時候,顏若流想過這幕後的人會用什麼手段引他沉迷,見到師尊的那一刻,顏若流就覺得他已經猜到了。
那個家夥不至於會蠢到重現當初師尊臨死的那一幕吧。顏若流在內心嘲諷般的想到,不過這也排除了君少殤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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