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巫一俊(1 / 2)

鬥舞讓我上 靜舟小妖 21701 字 4個月前

第七十六章

第二天上午,杜燁送了母親卻沒有直接回隊裡。

而是圍繞著訓練隊一圈,步行不超過三公裡的範圍尋找合適的舞蹈室。

他租了一輛共享單車,騎著穿梭在高樓大廈間,一直到午飯前,一共找到了六家房屋租賃公司的門麵,但一直沒有合適的地點。

原本的舞蹈室現在肯定是空著,那破地方,偏僻還破舊,老板都不知道空置了多少年,感恩戴德的低價租給了他們。

但如今杜燁還要兼著國家隊的訓練,肯定不能去到太遠,那地方就不能再用了。

杜燁在外麵吃過午飯,回到隊裡,熟門熟路的往自己的宿舍裡走。

宿舍裡很安靜,牧子淩他們還在睡覺,準備下午的訓練。

國家隊的學生都就讀的體育大學,也要根據課時計學分,最近又臨近期末考,所以上午他們都要上學。

體育大學的課程安排肯定以運動員的訓練為主,所以各學科的課一般都安排在上午,下午專門留給學生回隊裡訓練。

體育大學的集訓假最好請,隻要有比賽前的訓練安排,教練一個紙條遞過去,就可以一個月不去學校。

隻要體育出成績,文化課考試隻要不是文盲就好。

杜燁如果讀書,最理想的肯定就是體育大學。

等著四年後,躺拿畢業證。

但誰沒一點兒夢想呢。

杜燁也想保送個清華北大音樂大學什麼的,文憑夠硬啊。

隻不過這些大學就需要他先出成績,至少那個《街酷》的冠軍還不夠格。

杜燁放輕了手腳,往自己的床上爬,爬到一半,對麵的蚊帳掀開,牧子淩睡眼惺忪地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說:“還真是你啊。”

杜燁笑了一下。

牧子淩說:“昨晚上怎麼沒回來?我們以為你不知道宿舍的規矩,都給老劉頭打了個電話,知道你有走讀資格,誒,走讀資格怎麼辦?我也想要一個。”

毛藝一掀蚊帳,也探出頭來:“你要個屁!你出去有地方住啊?杜燁,你有地方住嗎?”

杜燁說:“有。”

毛藝滿臉羨慕:“你還有親戚在京城呢,不過總去親戚家住多不方便,來宿舍啊,晚上我們打牌。”

杜燁說可以,他今天晚上不走,或者說,在舞團成員聚齊之前,他都住在宿舍裡。

毛藝嘿嘿地笑,問起了杜燁為什麼去劉能隊裡,又問他比賽的事情。

牧子淩也跟著說說笑笑,瞌睡徹底醒了。

屋裡最後一個人,苗誌被吵醒,愉快地加入了話題裡。

毛藝說:“瞧你精神的,昨天還疼的要死要活,這是好了。”

牧子淩聞言臉色一變,繼而感覺了幾秒說:“嘿,杜燁一來,你的烏鴉嘴就被克了呀!真的不疼了,好像腫都褪下去一點了。”

毛藝說:“這麼快,說不疼就不疼了?”

牧子淩高興的眉飛色舞,“說不疼,就不疼了。”

杜燁想想,突然說道:“今天下午訓練結束,我陪你拔牙去吧。”

牧子淩揮手:“再說,再說。”

杜燁說:“回頭還得犯。”

牧子淩說:“犯了再說,拔牙多疼啊,要能拔,我早拔了。”

杜燁想說,就你這慫貨,就活該疼一輩子。

疼的時候要生要死,不疼就不管了,轉頭犯病就悔不當初。

這貨的蟲牙硬生生被他從一顆牙拖到三顆牙,最後整整拔掉一排,花了好幾萬鑲新牙,這是和自己有仇,還是和錢有仇?

杜燁良好的口腔衛生習慣,就是看見牧子淩的遭遇之後養成的。

聊了一會兒,杜燁犯困,看看時間還能睡上一小覺,說了一聲,倒頭就睡。

屋裡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毛藝去戳牧子淩的蚊帳,壓著聲音說道:“誒,睡沒?”

牧子淩說:“沒呢。”

毛藝說:“這杜燁挺好相處的嘛,哪像你說的那麼吊。”

牧子淩想了想,惱羞成怒:“我牙疼。”

毛藝頭發炸開:“嘿,我這個暴脾氣,信不信我把你牙都給拔了?”

杜燁這時候還還迷迷糊糊的沒睡著,聞言笑了一下,沒等想更多,就沉進了黑甜的夢鄉裡。

再一睜眼。

毛藝在推床:“起沒,到點兒了。”

杜燁睜開眼,一時間好像時光穿越,回到了他熟悉無比的日常生活中。

繼而回過神來,一陣慌亂,猛地掀開蚊帳,怔怔地看向屋裡擺設。

屋裡三個人嚇了一跳,紛紛站住。

杜燁目光從他們臉上移開,又去看他們的書桌,看牆上掛著的衣服,看了一會兒,劇烈跳動的心臟緩緩平靜了下來。

不是夢啊。

自己確實重生了。

盛耀還活著呢。

強烈的幸福感和快樂湧上來,杜燁勾著嘴角,輕盈地下了床,鞋一穿上,看著還站著的三人,笑道:“走吧。”

“哦。”三個人應了一聲,跟著杜燁走了出去。

杜燁走這一路,心情極好。

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又回到了這裡,他最喜歡,也最為之驕傲的國家隊。

而且這一次,所有的人都在,一個都沒有少。

真好。

……

盛耀下午被叫去了公司一趟。

整個華國一共有五家超一流的影視公司,其中有三家公司的總部都在京城。

杜燁被阿偉挖掘的時候,他還是大一的新生,要不是阿偉讓他簽約的公司是這五家公司之一,他未必會放棄自己的學業,出來當什麼明星偶像。

他醫學院畢業,當了醫生,又是在京城這塊地上,父母都是醫療體係的人,收入水平也是極高的了。

但年輕人嘛,誰沒點兒當明星,被很多人喜歡的夢想呢。

盛耀讓家裡給他一年時間,他試著在娛樂圈闖一闖,如果不行就回去乾脆地讀書。

誰知道盛耀隻用了半年的時間,就火了。

就這張臉,長在了絕大部分女性的審美點上,沒怎麼費力氣就粉絲千萬,資源不斷,公司甚至對外默認了他“鼎世

太子”的身份。

這三年,但凡公司能夠得到的資源,任由他挑選,全心全意地捧他,對他不可謂不好。

因而盛耀到了公司後,左錦榮痛心地說:“我拿出來的還不夠嗎?給的還不夠多嗎?我現在就希望拿下那兩個代言,你們一個個的都和我唱反調!你們說樹欲靜而風不止,說木秀於林,那你們替公司想了嗎?你知道這兩個代言對於公司意味著什麼嗎?”

左錦榮最近被氣得上火,嘴角都爛了。

他說不過阿偉,就逮著盛耀念叨,一肚子的火氣都衝著盛耀發。

最後,左錦榮拍著桌子,說:“總之這次的事情我很生氣,你們這是踩著我的底線在跳舞,你們過分了!”

盛耀坐在沙發上,垂眸沒說話。

阿偉早就提醒他最近不要到公司,但左總打電話過來,他總不能不接,這一過來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左錦榮是被氣瘋了,兩大國際代言品牌都不接,這都不接!還想要什麼?這是要天上的月亮嗎?

“驕傲!膨脹!你不是看上一部戲嗎?我也不給你!你給我在家待著,好好想想你們是怎麼對我的!”

盛耀眨了眨眼,緩緩抬頭,不太確定地說:“您是要和我解約?”

“做夢!我還給你違約金怎麼的?我說解約了嗎?我讓你在家好好待著!”

盛耀想想,又說:“那我是被冷藏了?”

“對!冷藏!我,我凍死你我!”

盛耀又想想,又問:“那我要冷藏多久?”

左錦榮被盛耀問的有點窒息,一肚子的氣被他三戳兩戳地竟然少了一點,最後氣勢不足地說:“一輩子!”

盛耀蹙眉。

一輩子有點長了吧,不知道回去讀書還跟得上不,娛樂圈待了三年,腦袋裡的東西都快丟完了,再撿起來還真需要點時間。

左錦榮見盛耀臉色不好,心裡又軟下來,尋摸著你小子隻要乖乖道歉,這事也不是沒得談。

他在氣頭上,說的氣話,當然不會放掉盛耀這顆搖錢樹,“冷藏”隻是懲罰,解約是絕對不可能。

但等了好一會兒,盛耀卻隻是站起來,對著左錦榮鞠了個躬,說:“謝謝左總的照顧,那我回家反省去了。”

左錦榮:“???”

左錦榮眼睜睜地看著盛耀出門,想叫住人卻又實在不好意思開口,最後一摸後腦勺,血壓都高了。

盛耀下了樓,有點兒悶悶不樂。

換誰突然沒了工作也不開心。

但好在沒到活不下去的程度。

大概當了三年的偶像,盛耀也有點煩,靠臉吃飯,就像水月鏡花空中樓台,沒有根基早晚要完。

他想要出作品,左總又不給他,他也不想去低聲下氣地要,不給就不給,正好他大學畢業證還沒拿呢。

開車出了地下停車庫,從黑暗狹窄的空間駛出來,冷不丁看見外麵明亮瓦藍的天空,盛耀的整個心思都活了。

被公司冷藏,又不代表就真的離開了娛樂圈,現在很多資源也不是公司為他找的,而是就衝著他來了。

自己不還有工作室嗎?

未必沒有好資源。

再說了。

在娛樂圈當明星。

繼續讀書當醫生。

不行還能把手上的錢都去投資,自己當資本。

總之盛耀發現自己的路挺多的,吊死在公司裡肯定是最傻的一個選擇。

心情豁然開朗。

盛耀看看時間,準備開車去接男朋友約會。

盛耀沒打電話,將車停在訓練中心外麵的停車場,一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中途阿偉打了個電話過來,和盛耀聊了一會,又問過了盛耀的意思,阿偉沉吟一下說,“休息一下也可以,我看那劇本也不是很好,不給就不給吧,但手上的通告還得跑,等我回了京城和你當麵聊一下。”

掛了電話,盛耀看著時間差不多,將車窗搖下來,往訓練中心的大門往裡麵看。

正看著,一個年輕人斜背著一個米色的包,短袖長褲,踩著白色的運動鞋走出來。他腳下步伐輕盈,身體輕微的搖晃,走路都跟跳舞似的,有種迷人的協調性。

盛耀發動汽車,開到了大門口,車窗搖下,笑道:“帥哥,坐車嗎?”

杜燁扶著車窗,彎腰看他,嘴角勾出一道弧線,問:“車錢怎麼收?”

盛耀說:“看你那麼帥,不收錢。”

杜燁笑容濃鬱:“好咧。”

杜燁今天叫上盛耀,約會是其次,主要還是想繼續找舞蹈室。

一開始以為有車很方便,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結果跑了兩個地方才發現停車才是麻煩事。

杜燁說:“還不如騎單車了。”

盛耀指著方向盤說:“聽,它在哭呢,它有真皮坐墊,有空調,還有音響,還專門配了個司機,你有什麼不滿。”

杜燁說:“就這司機是多餘的。”

盛耀一聽,垮下臉來:“那我就哭了啊。”

杜燁就開始笑。

車輛啟動,盛耀問他:“這個舞團的事,我一直沒仔細尋摸過,你那劉教練怎麼想的?怎麼讓你來跑場地?還有,這個舞團的性質是什麼?就為了參加比賽嗎?那不是回報率太低了?”

盛耀盤算了一下,說:“建個舞蹈工作室不好嗎?收學生收學費。我給你算一下賬啊。你要是在商場裡開舞蹈工作室,不太顯眼的地方,大概每平米也就8塊多錢每天,就算200平米,一個月也才16萬。兩個接待每個月工資五千,老師拿底薪加提成,撐死不過10個老師,加起來一個月的支出也就20萬左右。”

“先彆說話,彆急著算這個支出問題。就說你現在的影響力,能為你找來多少學生,這個價位該怎麼定。

少年興趣班,一堂課五百,貴嗎?夠便宜的了,這還是普通老師,換你一堂小課最起碼兩千,一個月四堂課,你帶十個學生就有八萬,而且何止十個學生。

興趣班每個月穩收二十萬,彆低估現代家長對孩子的花錢**。

剩下還有成人舞蹈班,每天晚上開課,練舞當減肥,一堂課三十個人,就算他們都辦了年卡,一堂課隻收60,兩個教室每天的創收也是3600,一個月就有穩定的十萬。

這樣算下來不就還是賺錢的。”

杜燁被算的有點迷糊,就記住了每月20萬的支出,和他上小課一堂課收人家2000,以及最後是賺錢的。<b

r>

京城人的消費他不懂,但這會不會太理想化,而且他哪有時間帶學生。

盛耀卻又說:“你把藍卿叫到京城,他得找個工作吧?在工作室裡當老師,當管理不好嗎?鄧曉丹我聽他也是在家閒著,出來乾份工作不好嗎?總之不要小家子氣,投資大回報大,隻要宣傳到位,發大財不可能,但賺點錢還是可以的。”

“自己組舞團和開工作室並不衝突,你很清楚。”

盛耀說到這裡,轉頭看向杜燁笑道:“而且我還有點私心,希望你能留在京城,至少這裡有你更多割舍不掉的東西。你知道的,但凡可以,我都希望能夠和你有更多的牽連。杜燁,離開了那個節目,咱們就剩下感情了。”

“萬一哪天吵架了,萬一感情突然就淡了呢?我從不認為感情淡了就分手這是正確的事,不喜歡就換一個,那是人渣做的事,我們這樣的關係本來就挺難了,如果我們自己不努力,還怎麼指望有個好結果。”

杜燁聽的心緒起伏。

他一直知道盛耀是個長情的人,也沒有娛樂圈裡那些惡習,他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下,乾淨的卻宛若赤子。

盛耀的愛情觀好的讓人動容。

杜燁說:“我沒有那麼多錢,我和你合夥吧,就算以後吵架了,想分手了,也要掂量這些產業,輕易就不敢開口。不開口,就還能挽回,還能培養。”

盛耀說:“可以。”

有些人,談戀愛輕易不敢聊以後的事情,似乎覺得這不吉利,也以為靠感情就能夠天長地久。

但這和杜燁沒關係,杜燁回來就是注定了要和盛耀在一起的,哪怕兩人有摩擦,意見不合,都可以商量,願意去磨合,成為最適合對方的那個棱棱角角。

盛耀的話確實觸動了他的心,盛耀的態度也讓他感動,他願意和盛耀製造更多的交集,方方麵麵的,哪怕利益。

都說在愛情裡談錢俗氣。

但杜燁卻感覺到這一刻的浪漫。

隻要兩隻手還牽在一起,哪怕物欲橫流,也不會將他們的真心顛覆。

既然想法轉變,盛耀就帶著杜燁往附近住宅區多的大商場去。

兩人吃飯帶選地點,既約會,又辦了正事,度過了晚上一段非常有趣的時光。

談情說愛太多,其實也很膩歪。

唯一不好的就是盛耀任何時候都是全副武裝,走路得繞開人多的地方,和商場經理交流基本都靠杜燁,還要被經理用狐疑的目光看。

除此以外,今天的晚上過的相當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