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杜燁當然對教導小佳沒興趣。
他出手隻是不希望劉教難辦, 劉教脾氣好,相信以理服人,大學教的也都是成年人, 很多事靠交流就可以說通。
這次應該是他第一次和“中二少年”直接接觸。
劉教麵對小佳的無理取鬨, 根本沒有辦法。
這個年齡段的一些孩子,靠講道理是說不通的。
杜燁不希望劉教難辦, 自然挺身而出。
如今自家徒弟竟然莫名吃醋,他也是見了鬼了。
杜燁一臉複雜地看著哈裡,壓低了聲音說:“你不要和你師母學。”
哈裡想了想,卻搖頭:“絲母什麼都沒有教我, 這是我個人的想法。請絲夫隻教我一個人, 我可以給你鋪床掛衣服, 或者您希望我跪在地上上課,我可以……”
杜燁一把拉住了,一言不合就要下跪的哈裡。
這個混血洋徒弟肯定是沒有“男兒膝下有黃金”的概念。
但杜燁有。
跪人什麼的還是免了吧。
他蹲下和哈裡對視, 看著眼前這雙真誠的眼睛,語氣複雜地說:“你可彆說了, 你絲母會和你拚命的。”
哈裡眨眼。
杜燁扶額。
造孽啊。
其實自己是個釀醋的吧?
看場地是賽前很重要的事情, 杜燁也不敢大意,感受了一下站在舞台上的感覺,就繞著舞台到處走。
小佳紅著臉在舞台中間跳了兩下, 杜燁也沒去看,倒是劉教將人拉到一邊, 仔細地說了起來。
杜燁看見舞台中間空著,就走過去,蹲在地上摸了摸。
哈裡見他這樣,也蹲在地上摸。後來就連趙彥也有樣學樣。
杜燁用手感受了一下觸感, 然後手臂用力,就倒立了起來。
手感有點澀,這樣比較防滑,但如果要做s2000這樣的原地旋轉,最好戴個手巾,但手巾又會影響其他旋轉動作的發揮。
不過不是大問題。
雙腳重新落地,杜燁看了一眼裁判席的方向,那麼那個方向就是正麵。
他又埋頭測量舞台邊緣的距離,避免boty時差點的發生的事故真的發生,他的好日子還沒過夠呢。
杜燁不怕這舞台,是真的不怕。
但對這個舞台也是真的敬畏。
細致地感受舞台的每一個細節,用手心,用腳,甚至坐在地上,也不怕彆人目光的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哈裡和趙彥就跟他學,學他的認真,也學他的旁若無人。
三個人就這麼地上爬來爬去,摸來摸去。
小佳聽劉教的話聽到一半分了神,視線落在杜燁身上,半天移不開。
劉教拍拍小佳的手臂,笑:“去吧,這可是明天你們的戰場,對它多了解一分,你獲勝的機會就會大一分。”
小佳走了出去,走出去兩步又走回來,支吾著說:“我昨晚沒睡好,所以上午……我……呃……”
劉教理解地笑,“好了,我都知道了,快去吧,時間不多了。”
小佳點頭:“嗯。”
這下,就連小佳都放開了,仔細感受這個舞台,還學著杜燁躺在了舞台上麵。
他們用手和身體丈量過舞台的每一寸,深深的記在心裡,當時間到了,又乾脆地起身離開。
後來劉教找了時間,悄悄告訴杜燁:“已經道歉了,你彆再凶他。再說你有什麼本事,還能封殺人了嗯?”
杜燁笑,隻說:“那就好。”
五點鐘的時候,杜燁有點兒魂不守舍,一直拿著手機,時不時地看看。
五點二十八分,盛耀的微信消息發來:“親愛的,順利抵達,等我去找你。”
杜燁提起來的一口氣,這才徹底放鬆下來。
杜燁知道自己這是杞人憂天,盛耀在國內天天飛來飛去,自己也沒見擔心過。
不過是一次十多個小時的行程,卻擔心成這樣。
大概身在異國,難免會有些莫名的孤獨吧。
吃過晚餐,杜燁就找了一輛自行車在奧運村裡轉圈。他將每個門的情況都了解了一遍,又和安保人員確認了一下,知道盛耀是萬萬沒辦法進來後,就隻能他想辦法出去了。
原則上,大賽方是不會禁止運動員進出奧運村,但卻告知儘量不要出門,如果一定要出門則需要簽署好幾個合同,大概內容就是你出門出了事,我們概不負責。
除此以外,還得找到嚴局那邊請假,一想到嚴局那嚴肅的有些猙獰的臉,杜燁心裡也有點打鼓。
杜燁重活一輩子,能讓他害怕的人真不多,但嚴局絕對算一個。
杜燁一看這樣,都想讓盛耀彆過來,麻煩死了。
騎著自行車往回走,去了嚴局住的宿舍,門一敲開,看見嚴局那張過於嚴肅的臉,杜燁躊躇了一下,才把請假的事說了。
嚴局眉毛一揚:“什麼人啊,非得現在見,比完賽不行?”
杜燁想了想,說:“大概是一個會讓我安定下來比賽的人。”
嚴局眼睛一睜:“少給我瞎扯,不見就比不了賽了?”
杜燁說:“應該會有點惦記。”
“有點惦記,那就克服一下。”
“嚴局,一個小時。”
“不行。”
“半個小時。”
“不行,這都晚上天黑了。”
“就在門口,十分鐘。”
嚴局看著杜燁的眼睛,杜燁與他對視。
然後就聽見嚴局說:“好吧,十分鐘。”
沒等杜燁臉上變化,嚴局說:“我和你一起過去。”
杜燁:……
杜燁拿起手機,直接發語音微信:“你彆過來了啊,我出不去,有什麼事不能視頻啊?嚴局都要陪我出門了,你彆任性。”
嚴局臉上凶狠的表情淡了一點,笑容變得順眼很多:“女朋友?”
杜燁說:“嗯,粘人的很。”
嚴局不笑了,指了指杜燁的鼻子,表情更凶。
杜燁輕笑,告辭離開。
杜燁到底沒能見到盛耀,兩人隻能電話解相思。
杜燁覺得矯情死了。
忙的時候,也經常一周看不見一麵,也沒說想成這樣。
如今不過出個國,黏糊的他都受不了,偏偏還停不下來。
兩人幾乎一晚上都在連線,盛耀找地方吃飯,和同桌的人聊天,他就在屋裡聽著,然後聽盛耀說這個味道不錯,那個味道不好,這個下次帶你來吃,那個以後建議碰都彆碰。
大芳驚訝:“你都在國外了,還和女友這麼聊呢,這是才在一起吧?”
盛耀說:“在一起一年。”
大芳大驚:“去年你出事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盛耀微笑:“對啊,多虧了他,我才走出來,在一起一年多了,還那麼愛他。”
杜燁正看電視呢,渾身哆嗦了一下,摸著身上冒出的雞皮疙瘩直縮脖子。
繼而又在哈裡困惑的目光中,偏著臉笑了。
這一夜杜燁睡得很好。
晚上十點過上床,第二天早上六點起床。
作息調整成功。
今天是開幕式。
當地時間晚上八點開始。
不過青奧會各個項目的初賽,今天就要開始了。
初賽是個“大浪淘沙”的過程,水平參差不齊,觀賞性極差,大部分比賽的初賽都賣不出播放權,更不要說街舞這個還沒有經過市場考驗的項目。
杜燁上午就有比賽,明天下午前,街舞的所有項目都要比完。
因為比賽賽場回頭還要舉辦籃球比賽,這才是米國人的真愛。
初賽不賣票,但會開放觀看,人滿為止。
杜燁還在吃早飯的時候,盛耀就已經出門去占座,那時候天才微微亮。
等杜燁到了賽場,便忍不住心疼這個大傻瓜。
賽場六千人的座位,來了沒有六百人,盛耀坐在最好的位置上,杜燁一到賽場就看見他了。
陪著盛耀一起傻的還有很多人。
有藍卿龍蕾,有大芳,還有一群來為他加油的粉絲,以及睡得迷迷糊糊就被抱起看哥哥比賽的小藍玥。
到了賽場,暫時沒了嚴局的目光關注,杜燁一簽完到,就竄上了觀眾席,一路快走到了盛耀身邊。
兩人見了麵,其實,真沒什麼好說。
又不是才談戀愛那會兒有說不完的話,這兩天隻要有空,就一直連線,比起說些什麼,杜燁更想要的是一個大力的擁抱。
但這裡人實在太多了,看見杜燁過來,很多人甚至舉起了手機拍攝。
杜燁和盛耀目光對上,纏綿了幾秒,隨後分開。
杜燁先找到了最近的藍卿,擁抱了一下。
藍卿說:“比賽加油。”
杜燁點頭。
兩人分開,杜燁看向坐在他身邊的龍蕾,杜燁招呼道:“龍姐。”
龍蕾點頭,把小藍玥抱起來說:“玥玥,看哥哥來了,媽媽教你怎麼說的?”
杜燁眉梢一揚。
現在叫媽媽合適嗎?萬一這兩人分手了呢?
龍蕾似乎知道杜燁的心思,笑道:“我超級喜歡我們玥玥,我要當她一輩子的媽媽哦。”
顯然這話並不是說一定會和藍卿在一起就不分開,她現在是小藍玥的乾媽,哪怕她以後和藍卿分開,也是小藍玥的乾媽。
小藍玥最近身邊有了爸爸和“媽媽”,又有現代醫療乾涉治療,狀態真是越來越好。
看見杜燁,小寶貝一伸手,主動撲進了杜燁的懷裡。
杜燁抱的手一沉,笑道:“我們玥玥最近長肉嘎嘎了,像個可愛的小果凍。”
小藍玥被逗的甜滋滋地笑。
抱著小藍玥,杜燁這才看向盛耀。
本來想像藍卿見麵的時候,兩人平靜地擁抱一下,現在抱著藍玥他也沒辦法了。雙方臉上都有遺憾,目光短暫纏繞,交錯,然後杜燁的視線這才移開。
剩下的就是一些不太熟的粉絲了。
他們都是家庭條件很好,很多更是事業有成。
跑了看杜燁比賽,是他們喜歡街舞這個運動,更想要看見杜燁能夠在國際賽場上大放異彩。
他們坐在這裡,並不是為了結交、或者從杜燁身上獲得什麼,因而比起杜燁的其他粉絲,他們就更加克製,且有那麼一點點地距離感。
杜燁和他們握手,收到了每個人幾乎一模一樣的比賽祝福。
隻有大芳性格開朗,大著嗓門說:“杜燁,這可是你單項的國際大賽首秀,必須拿個好名次啊。你也彆給自己定的目標太高,拿個金牌就行。”
四周圍都在笑。
龍蕾還打了大芳一下。
大芳哈哈地笑著說:“開玩笑,就是希望你放鬆下來,怎麼都好,賽出自己的真實水平就可以。”
杜燁來而不往非禮也,說:“行,沒問題,我的真實水平嘛,就是拿個金牌,你可要把尖叫準備好,叫聲越大,發揮越好。”
大芳於是就哇哇地叫:“我就說,你最棒的是什麼?就是不懂謙虛,太老實,總是說實話,他們都不信我。”
杜燁被逗笑。
就他們這樣的談話,要是被外人聽了去,一定會說他們囂張跋扈,說他驕傲過頭,一點兒都沒有華國人民的傳統美德。
但遇見大芳這麼一個有趣的人,有些話就那麼自然而然地說出來,並沒有多大的壓力。
旁邊的人聽著,也一邊哈哈笑著,一邊在心裡真實地期待著。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杜燁既然站在了這個賽場上,他最大的希望當然是拿冠軍。
相信其他大部分選手,也是抱著相同的目的站在這裡。
低調謙虛就能讓你拿冠軍嗎?
並不能。
低調謙虛隻會讓你在輸掉的時候不會那麼丟臉罷了,留下最後一塊遮羞布。
既然如此,那不要輸,不就好了嗎?
說最大的話。
做最野的事。
這才是杜燁的人生。
杜燁和大芳說完,哈裡也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杜燁收了個徒弟的事情在網上並沒有傳開,大家都對哈裡不熟悉。
哈裡對這群人也一點都不了解,隻以為都是杜燁的朋友,所以一路跑過,誰看他他就笑一下,然後朝著盛耀就喊:“絲母!”
杜燁咳嗽了一嗓子。
大芳好奇:“這帥哥在喊什麼呢?”
盛耀便笑著,從容地將哈裡推了出去,問:“你猜他多大。”
大芳盯著哈裡衣服上粘著的號碼牌看了又看,表情變化,自言自語:“少兒組的?確定沒貼錯?看你們的表情就知道沒貼錯。真的不滿十五歲嗎?我的天,好高!”
哈裡的家庭教育很好,隻要不犯“中二病”,禮儀上無懈可擊。
而且他很聰明,就從杜燁咳嗽那一聲,他就知道現在不是喊人的時候。
嘖,華國在同性感情這一麵還是太保守了啊。
他就覺得絲夫和絲母很配,也非常恩愛,如果讓他遇見絲夫這麼厲害的人,他也會像絲母……咦,怎麼突然有種莫名的殺氣?
大家寒暄結束,杜燁就要離開了。
他要找地方熱身,哈裡也要一起過去,大概到比賽結束前都不會回來。
青奧會的街舞項目簡單。
目前就開發了breaking的單項和hip-hop的齊舞比賽。
大概全世界來了兩百名選手。
單項一共就七十多個人,還有分成少兒組和青年組。
也就是說,今天杜燁的比賽,一共隻有34個選手,輪流上場1v1,大概不到一個小時就可以比完初賽。
如果不是為了明天晚上決賽和半決賽的轉播,其實breaking方麵,隻需要一天就可以比完了。
這樣一來,哪怕少兒組先上場,輪到杜燁比賽也不會太長時間。
杜燁和哈裡去了後台,劉能帶著趙彥和小佳等在這裡熱身。
劉教說:“都見完了?”
杜燁點頭。
劉教說:“那就專心熱身吧。”
杜燁是要專心熱身,但沒過多久,盛耀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盛耀在電話裡委屈地說:“後台不讓我進去,你快來和他說說。”
杜燁隻能在劉教不滿的目光中,再次回到前台。
盛耀果然被攔在了門口。
攔住他的是一名身材豐滿的過分的黑人大媽保安,她雙手挎在腰帶上,麵無表情地看著盛耀。
在華國可以暢通無阻刷臉的盛耀,在這裡獨門特技遭到了“滑鐵盧”。
看見杜燁過來,盛耀一副終於得救了的模樣,對著杜燁招手,並且示意他們是一起的。
但黑人大媽保安在看見杜燁的選手牌後搖了搖頭,表示杜燁沒有帶觀眾去後台的權利。
盛耀難過,用華語說:“有種唐僧取經九九八十一難的感覺,不過就是想要牽牽你的手,有那麼難嗎?”
杜燁被逗笑,在黑人保安大媽的注視下。他上前擁抱了盛耀,然後頭微微側開,在盛耀的脖頸上吻了一下。
大概盛耀沒想過杜燁會親吻他的脖子,所以正好在往後撤,結果……
“啵”!!
好大一聲響。
黑人大媽的眼睛倏地睜大,露出了特彆大片的白色眼球。
杜燁和盛耀都鬨了個大紅臉。
杜燁還抬手擦了擦嘴角。
麻的。
沒占到便宜,還惹了一嘴的騷,口水都帶出來了。
盛耀摸著脖子,看杜燁難得尷尬的模樣,又哈哈的笑,那笑容又甜又賤。
後來盛耀說:“你快去熱身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杜燁點頭。
盛耀又說:“也就青奧會了,再一會的比賽,我和你一起去後台,我們一起上台比賽。”
杜燁擺了擺手,轉身走了。
盛耀放下揮動的手,黑人大媽保安對他露出友善的笑容,目光中還有點藏不住的調侃。盛耀抬手摸著脖子,赧然地笑了笑,這才離開。
杜燁回到後台,之前因為沒能和盛耀使勁兒擁抱一下,導致的一點小小遺憾徹底補足,這次熱起身來,才真的心無旁騖。
哈裡的比賽在更前麵,不過十分鐘左右,就有通知讓少兒組的選手進賽場。
杜燁和哈裡一起走出去,強調了比賽的三個要點:“聽音樂,合理的編排比你不停的放大招好,如果有一瞬間腦袋空白,第一個反應就是聽音樂律動。第二不要去嘗試你現在還沒有徹底掌握的大招,初賽和複賽以穩為主。第三,壓過去,無論對手是誰,都給我壓過去,用眼睛看著他的眼睛,在你正式跳舞之前,不要移開。”
哈裡麵色嚴肅地點頭。
杜燁說的這些,也是他平時在訓練上,不斷對哈裡強調的幾個鬥舞要點,哈裡早就已經深深記在腦海裡。
雖然是已經聽慣的叮囑,但是當他們站在賽場上,身邊有個人不間斷地說著這些陳腔濫調的東西,一切卻又變得不再一樣。
好像多了一份溫馨。
多了一點底氣。
也多了獲勝的強烈願望。
杜燁最後推了哈裡一下,將他送進了選手準備區。
看著站在裡麵的大個子,莫名的也有點緊張。
大概是因為出了國,才能夠清楚地發現,哈裡並不是最高大的那一個,杜燁已經看見不止一兩個比哈裡高壯的少年組選手,杜燁這才有一種“他還是孩子”的清楚認知。
舞台的燈光在這個時候大亮,將舞台照的纖毫畢現。
沒有主持人。
就像為了表現大賽的絕對公平,對觀眾展示出那麼一點冰冷的近乎於機製的賽場氛圍,主持人是坐在台下,他的工作也僅僅是在比賽開始前念一下選手的名字。
台上站著的是一名裁判,他負責較近距離地觀看選手比賽的情況。
畢竟街舞的鬥舞是有一點點攻擊性的運動。
就比如上一世,杜燁被鬥急眼的哈裡掐了脖子的時候,就是現場裁判衝上台阻止,並且直接進行的判罰。
他所針對的是一切與街舞技巧性無關的,賽場秩序的判斷。
在舞台燈光亮起的同時。
舞台正前方有一排桌椅,也被照亮。
白色的桌椅拉開成長長一排,有一點小小的弧度,正好環繞舞台。
桌椅後麵坐著一共七名來自全世界的裁判。
一眼掃過,有兩名亞洲麵孔的裁判,兩名黑人裁判,以及剩餘的三名白人裁判。
這些裁判,杜燁都算眼熟。
他們在過去很多年,一直出現在各世界街舞大賽的裁判席上,並且都是世界舞蹈家協會的資深會員。
其中,大概最短的也有三年世界大賽的裁判經驗。
他們可以說是世界舞蹈家協會,街舞類的絕對精英。
今天會坐在這裡,除了青運會的重要性以外,他們還需要再一次地測試街舞打分係統的公平性,為兩年後的奧運會做準備。
因而,在他們麵前的桌子上,一共擺了四樣東西。
讚助商爸爸的礦泉水。
一隻鋼筆。
一個筆記本。
以及立在他們正前方的大尺寸平板電腦。
電腦裡安裝的就是那套打分係統。
在更早前,已經完成了安裝調試,並且和總部聯網,並且記錄在每個裁判的工作記錄裡。
燈光點亮,也就代表比賽開始。
主持人坐在台下,對著麥克風說道:“本屆青奧會街舞初賽,少年組比賽現在開始。
一號選手,是來自巴西的布恩·凱樂,二號選手,是米國的約瑟夫·布克,請三號選手做好準備。
breaking比賽采取1v1鬥舞形式,勝利者晉級下一輪。
dj,音樂!”
不是很有街舞氣氛的主持方式,這也是很多街舞的“og”對奧運會多有怨言的原因。
太過一板一眼了,比賽失去了街舞的精髓。
但街舞第一次成為奧運會項目,奧委會和主辦方也在摸索該怎麼舉辦更好。
青奧會作為奧運會的“弟弟”,就隻能第一個承受這個冰冷無情的賽製。
就比如從熱情的巴西和自由的米國,趕來參加青奧會的兩個年幼選手,就對這個賽場氣氛表示了一點茫然。
觀眾的掌聲稀稀拉拉,主持人的主持沒有一點激情,舞台上的不是主持人,而是一臉嚴肅地盯著他們會不會犯規的現場裁判。
玻璃瓶在地上嘰裡咕嚕地滾了一圈,很快確定了先後手。
先手的小選手是巴西那個小個子,有點緊張地聽音樂。
收了瓶子就在後排蹲著的裁判就開口催促道:“五秒後請做出動作,五,四,三……”
於是這個小孩急忙蹦出去,這才跳起來。
鬥舞時間是一人三十秒。
現場裁判會提前十秒倒計時。
主持人則隻是負責唱名。
七名裁判負責對技巧打分。
隨後主持人宣布晉級下一輪的選手名字。
流程有點複雜,而且感覺非常臃腫。
不過還是那句話。
奧委會和主辦國都還在研究最合適的街舞比賽模式。
於是,在這樣的氣氛下,前三輪的鬥舞都有點讓人昏昏欲睡。
直到第四輪,這位同樣來自米國的運動員,在米國的人氣似乎不錯,而且他來了很大的一個家族,或許那位須發皆白的老太太是他的祖母吧。
家族成員和粉絲一起,為比賽現場帶來了很熱鬨的氣氛。
杜燁敏感地發現,裁判的分值稍微有一點點地偏高。
或許這種熱鬨的街舞氣氛,也是裁判們想要的,他們隻是下意識地給了一個更高的分數。
哈裡的簽號是二十六號,在很後麵的數字。
少兒組的比賽一共就三十一個人報名,哈裡要想晉級到決賽,就必須統治後麵八個選手,獲得絕對的勝利。
很難說後麵有沒有更厲害的高手,到目前為止看見的小選手實力都不差,基本都和國內青年組選手較量、並且衝進決賽的實力。
哈裡也就這個水準吧。
杜燁想了想,找到劉教要來了手機,聯係盛耀,讓他們給哈裡加加油,叫大點聲。
比賽就是這樣,芝麻大點的因素都要考慮在內。
如果裁判更喜歡熱鬨的比賽,那就給他們熱鬨的比賽,幸好他們這次來了不少人。
這邊消息一發出去,小佳已經站上了舞台。
他抽到了十二號簽,挺好的一個數字。
就是對手挺強。
那是一個來自法國的小選手,個子看起來也不算高,在少兒這個身高跨度相當大的組彆裡,對方竟然和一米五的小佳差不多高。
兩人站在舞台上,倒是顯得頗有幾分的勢均力敵。
但對方一跳起來,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很厲害。
身體非常靈活,有著很地道的法式街舞的韻味,身體的協調性好到爆,腳下在跳動,但全身都在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