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蘭珠的婚事就這麼定了,隻等選秀結束就成親。瓜爾佳氏心裡不舒坦,那巴彥已經有了兩個通房,好在沒弄出庶子庶女來,那府裡老夫人、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還有兩個難纏的小姑子,她的愛蘭珠嫁過去,還不知會被欺負成啥樣!
愛蘭珠倒是心平氣和,隻安靜繡著嫁衣,偶爾和兩個嫂子說說話。她二哥阿林山一年前也成親了,娶得是李佳氏的姑娘,芳名錦瑟。兩個嫂子都挺喜歡這個小姑子,雖然不大會聊天,但是對她們卻是十分和善,有時候還會幫著她們欺負欺負她大哥二哥,聽說家裡男子不納妾,便是這個小姑子提起的,兩人更是對愛蘭珠感激不儘。成親一兩年,更是驚奇的發現,家裡的大事實際上卻是這位小姑子做主,三個爺們在小姑子麵前,一個不字都不會說,而往往聽了小姑子的話,事情都非常順利。小姑子跟他們是不一樣的,若小姑子是個男子,那一定能乾一番大事業,可惜,她是個女兒身,再多的本事,一旦嫁了人,都使不出來了。而且,就這不大爭的性子,到了那人口繁雜的喜塔臘家,會吃大虧!
時間很快便到了七月份,愛蘭珠坐著騾車,由父兄送往神武門。
“妹妹隻管安心,低調行事,凡是不出頭,熬過這幾天就可以回家了。”阿布凱安慰道,“宮裡哥哥熟,哥哥已經跟帶你們的嬤嬤打了招呼,不會為難你。”
愛蘭珠點頭,親自參加清朝著名的選秀,她還是很好奇的,但她天生便是穩重的性子,即便好奇也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到了神武門,果然,很多秀女都已經到了,公公們確定人都到了,便將她們帶到順貞門,愛蘭珠低調的排在後麵。直到了下半夜,才輪到愛蘭珠,太監總管隻看了她一眼,便留了牌子,之後,便由自己哥哥和阿瑪帶回家了。
到了家,見到瓜爾佳氏還在熬夜等著,愛蘭珠心中溫暖,拉著瓜爾佳氏的手,“額娘,不過是走個流程,沒甚大事,為何不去睡。”
“我哪睡得著。”瓜爾佳氏拍拍愛蘭珠的手,“第二次挑選你就會被撂牌子,隻有你撩了牌子,額娘才放心。”
“額娘,放心吧。富察夫人既然答應了,就沒問題,再說,哥哥也打點過了。”
“我這心裡就是放不下。”瓜爾佳氏還待再說,戴鵬一把拉住,“行了,很晚了,都安置吧。”說著打著嗬欠,自顧自的休息去了。
瓜爾佳氏恨恨瞪了半天,這個渾人!
五日後,愛蘭珠參加複選,依舊先到神武門,太監對完名牌,便由兩個嬤嬤帶進宮,到了儲秀宮一展才藝。愛蘭珠隨意繡了一個手帕,嬤嬤瞄了一眼,又看了看愛蘭珠胸口的牌子,直接撂牌子了。至此,愛蘭珠短暫的選秀生涯宣布結束,安安穩穩的回到家,瓜爾佳氏開始忙活起婚禮來。
康熙十一年,3月,愛蘭珠大婚。由自己大哥背著走出家門,坐進花轎,聽著一路嗩呐銅鑼,愛蘭珠內心一片平靜,不管那巴彥是什麼樣的人,已經有了兩個女人的男人是不值得她費心的。也不知搖晃了多久,花轎終於停下來,隻聽咚的一聲,有什麼射在了花轎上,接著垂簾被掀開,隨著手中紅綢的牽力,愛蘭珠被媒婆扶著,跨過火盆,走過垂花門,跨過搞搞的門檻,終於停了。拜完天地,被人群擁著,走進一個鋪著紅毯的房間,碧珠扶著她坐在床邊上,一陣吵鬨之後,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格格,人都走了,您快吃些點心。”說著碧珠拿出一包愛蘭珠貫吃的點心來。吃了兩三個,愛蘭珠便不吃了。徑自拿掉蓋頭,打量起新房來。這間臥室甚為開闊,靠牆是一架楠木垂花株式拔步床,右邊是一排櫃子,均可這吉祥花紋,愛蘭珠隻看了一眼,便不在意了,右邊靠門是一張梳妝台,最外麵靠窗是一張陶瓷枕貴妃椅,正中間是一張團花楠木桌,此時桌子上擺滿了各色吃食。
“我們來看看新娘子。”外麵傳來幾個年輕女子的聲音,愛蘭珠立刻坐正身子,蓋上蓋頭。碧珠急急忙忙朝幾個姑娘媳婦行禮。那幾人也不理她,徑自走到愛蘭珠跟前,隻見一個十一二的小姑娘直接伸手拉掉愛蘭珠的蓋頭,笑著道:“嫂子不必緊張,我們來陪嫂子說說話。”
一個媳婦子暗笑著看了那小姑娘一眼,道:“妹妹彆怪,鳳妹妹性子直,其實無惡意。”
那小姑娘撇撇嘴,“靖大嫂子,我嫂嫂才不會介意。嫂嫂,我是鳳兒,這位是靖堂哥的媳婦。這位是二妹妹,你叫她水妹妹就好。”
愛蘭珠笑著朝幾個人點點頭。
“妹妹長得可真漂亮,把家裡幾個女孩兒全比下去了。”靖媳婦笑著讚歎道,絲毫不覺得自己有給愛蘭珠拉仇恨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