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遊家地裡,隻要走向西的小路就能走上通往山邊的路,一家人隻在一刻鐘內便趕到大門口,已經換上一身上衣下褲的遊蕊正在門外等著。
“你在家裡”,遊父便沒來得及放回家的扁擔木桶放下來,“老婆子,黑蛋娘,你們陪著蕊兒。老大老二,拿上鋤頭,咱們去山裡找找。”
遊蕊道:“我跟你們一起,前兩天我和溪田進過一次山,知道路怎麼走。”
遊母臉色沉沉,怒道:“你爹怎麼安排就怎麼聽。”
又對遊父道:“天快黑了,彆走太遠,萬一找不到溪田再把你們陷進去,咱們家可就沒法兒活了。”
遊母沒想到,前兩天才看過遊二柱家的笑話,今天就輪到她家。
遊蕊根本沒把遊母的話聽進去,彎腰紮好褲腳,回到院子裡拿起溪田沒帶走的弓箭便一言不發跟上遊父他們。
遊母跑過來拉她,“你想乾什麼?溪田說不準又是前天一樣去捉什麼老虎去了,你彆搗亂。”
遊蕊掰開母親的手,心中地恐慌堵也堵不住時,麵上卻十分鎮定,“娘,我認識路,跟去也是為了不讓爹和大哥二哥迷路。”
看她這樣,遊母不知怎麼眼睛就酸了,手上緊抓著的力道也緩緩放鬆。
看著老頭子,兩個兒子和女兒走遠,身影一點點消失在叢叢樹影中,遊母才忍不住罵道:“姓溪的,你要是沒了,讓我女兒這麼年輕給你守寡,老娘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百裡之外的運河上,正有一艘二層豪華大船在向京城方向行進,宿岩已經換下那一身獵戶的裝扮,身著一襲深紫近於黑色的蟒袍,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眸光沉沉的不知在想什麼。
他才一到鹿草縣的碼頭,就和出來尋他的暗衛碰上頭,一問時間,才知道這已經是他出來的第六天。
今日,是百官朝會的日子。
找到主子,暗衛立刻就拿著令牌到鹿草縣衙借過來兩個官牌,官牌往船外一豎,立刻水路暢通。
“主子”,甲衛小心著道:“宮裡那位太後的確有些不老實,需要處理掉嗎?”
昨晚上主子沒有按時回府,這些暗衛還不太著急,找到知道內情的張起做好表麵的安排便罷了,今天一早主子還沒回,他們才覺得有些不對,甲衛更是親自帶人來尋。
至於朝會那邊,張起已經把話傳到了宮裡,隻說改到下午召開。
誰想到,那新太後膽子挺大,走去朝堂,要替王爺主持,皇宮統領齊旁不敢阻攔,但也立刻把消息送到了王府。
王爺不在,新太後趁機要監朝,府裡縱然有好幾個心腹,但誰也不能冒頭兒去阻止太後。
畢竟,王爺平日裡也是比較給皇家麵子的。
但是現在,甲衛看王爺的臉色十分難看,就覺得他們這些屬下是不是太不給力了,讓宮裡那位太後蹦噠得太歡,惹怒王爺了?
然而甲衛詢問後,卻是半晌也沒聽到任何示意,小心抬頭一瞧,王爺竟是在發呆的樣子。
宿岩一向警覺,立刻側身看過來,問道:“這點小事還用請示我嗎?”
原來主子發呆時也能注意到周邊的環境,甲衛心生佩服,小心道:“那這,是處理還是不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