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夫人也見到了喬歡,一個行走儀態有種說不出灑脫的女子,如果霍少夫人生在現代她必定能想到詞形容喬歡,那就是乾練,精神,氣場強大。
霍少夫人在喬歡身上甚至感受到了父親和婆婆給她的壓迫感,她差點從椅子上蹦下來,好容易坐住了。
兩人寒暄的客套話講完,喬歡等她揭露此行的目的。
霍少夫人卻把之前準備的腹稿忘光了,實在是她現在的氣場壓不住喬歡,之前準備的說辭就開不了口。
兩人之間出現了詭異的安靜,客廳裡一點聲都沒了。
喬歡沒心思去猜這位想什麼,也無意給她搭□□,這位是後宅婦人,喬歡不認為和她有共同語言,她神態自若的等待霍少夫人開口,甚至悠閒的交叉起了雙手。
霍少夫人卻如坐針氈,哪怕在公主婆婆麵前都沒這麼難受過。
她把腰挺起來,想讓自己變得分外端莊雍容,然後鼓足勇氣忽然開口道“前些天多謝喬姑娘招待我家相公,相公回家後盛讚姑娘賢淑良善,命我備禮感謝姑娘。我得知後也非常欣喜,喬姑娘想必知道相公出身公侯府,難得我家相公和姑娘情投意合……”
喬歡聽到霍少夫人說霍定思回家稱讚她賢淑良善,她就坐直了身子,這女人肯定在胡說,再後來越聽越不對勁。
她打斷霍少夫人滔滔不絕的話語,直接道“少夫人這次親自過來,是你自作主張還是你家相公吩咐你來的?”
霍少夫人被喬歡打斷話頭已然愣了一下,再聽到喬歡的不太客氣的問話,頓時像刺蝟一樣豎起了防禦刺,坐姿更加板正,還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喬姑娘,你彆激動,本夫人不是過來耀武揚威……”
喬歡再次打斷她的話,“我對你來的目的不感興趣,而且我也敢肯定,你搞錯了你家相公的意思,我和你相公一麵都未見過,何來情投意合,少夫人這上趕著當媒婆的行為實在讓本爵費解,本爵禮貌待客,沒成想你區區一個後宅婦人卻敢在我麵前放肆,我莊戶上的人好心救助霍公子倒換來這種結果,你霍家彆的本事沒有,想強納朝廷爵爺為妾的本事不小啊!既然你無禮在先,那就彆怪本爵不客氣!送客!”
她一甩手走了,霍少夫人呆立當場,不一會兒麵色又紅又白,看到人家下人板著臉過來攆她,她簡直羞憤之極,在這裡站著都覺得渾身不舒服,隻能匆匆離開。
喬歡比她還快,霍家送來的謝禮一動未動,加上喬歡寫的質問信,一起重返霍家。
霍少夫人還沒到家,霍定思已經在看喬歡的信了,信裡麵喬歡把霍定思罵的狗血噴頭,說他堂堂公主之子卻行事下作,居然遣自己的老婆來拉皮條,她喬竹便是當尼姑,也不會給他霍定思當妾室。
喬家哪怕沒了男丁頂門立戶,也不容宵小踐踏侮辱,是不是你霍家看喬家已然沒落,所以就趕緊想來落井下石,那她就請旨去了爵位,遁入空門好了!
霍定思看的渾身都在發抖,那是氣的。
他站起來冷著臉快步來到後院,劈頭蓋臉問管事嬤嬤,“夫人呢?”
管事嬤嬤懵逼了,囁嚅道“夫人,夫人一早就出門了。”
霍定思鐵青著臉,“她去哪裡了!”
管事嬤嬤自然也知道,於是更加膽戰心驚,結結巴巴道“夫人,夫人說,說是去,去喬家莊,感謝,感謝喬姑娘,招待,招待大少爺……”
霍定思晃了晃身子,絕望的閉了閉眼,這個屎盆子摘也摘不下了,他麼的他一直覺著妻子性格柔弱,怎麼這種性子還能給他捅這麼個簍子出來。
傳出去就成了他霍定思看中喬家女,然後強取豪奪,雖然喬家已經落敗,可天下還是有人能記得喬家的‘功績’,這才幾年,就要對喬家下手,逼迫人家的嫡女為妾,還是朝廷封的爵爺,這讓其他邊關大將和滿朝大臣如何看待朝廷,如何看待他霍家?
霍定思轉身離開後院,冷聲道“夫人回來讓她到前院找我!”
他匆匆離開,一不小心把院子裡花架上的一盆魏紫給碰倒了,這是霍少夫人的心愛之物,霍定思正在狂怒中,看到花盆倒地碎裂,他一腳踩了上去,死命碾了碾,然後揚長而去。
後院的仆婦嚇得瑟瑟發抖。
霍少夫人回府,她還沉浸在被喬歡的無禮對待中,沒發現府裡下人看她的眼光帶著驚懼,然後外院管事攔住她,低著頭請她去見大少爺。
少夫人扶著大丫頭的手跟著管事去見霍定思,進了屋子,下人迅速退下,帶上門,在門外麵守著。
不一會兒就聽見裡麵傳來霍定思的怒喝,“……你好大膽,自作聰明還要自作主張,霍家後院盛不下你了嗎……”
接著又聽見瓷器碎地的聲音,傳出少夫人的抽泣聲,下人們把腦袋低垂,恨不得耳朵像狗一樣折下來捂住。
少夫人的丫頭急的不得了,卻不敢有所動作,臉都嚇青了。
半個時辰後,霍定思一把推開門,冷冷的掃了外間一眼,用含著冰渣的聲音道“今天是誰陪少夫人出門的,領頭的打三十板子,剩下的二十板子,這些人以後不得在內院服侍!”
壓抑的哭泣聲傳來,還未響成一片,就被聽令的外院大管事招來的護衛都捂著嘴拖走了。
少夫人木然坐在屋內,臉上全是淚痕,妝都花了,聽到霍定思吩咐打人,她想站起來,想求他放過自己的奶嬤嬤,卻發現腿軟的站不起來。
過了一會兒,外院大管事讓兩個身強力壯的丫頭進來扶著少夫人回內院了,內院早就聽到了風聲,兩個妾雖然躲在自己的屋子裡不露頭,卻渾身長滿了耳朵,其他不知道,隻知道大少爺發火罵了夫人,把夫人的奶嬤嬤還有大丫頭打了一頓趕走了。
兩個妾都露出大仇得報後的笑容,夫人看著似乎性子綿軟,還賢惠的讓她們服侍大少爺,可實際上每次伺候完大少爺,夫人身邊的奶嬤嬤就會給她們灌下湯藥,她們身份低微,長公主也不會把她們放在眼裡。
奶嬤嬤還說等到小少爺立住了就讓她們開懷,之前為了報答夫人的提攜之恩,她們就不能吃裡扒外,可怎麼才能算小少爺立住了?
彆的不說,這種藥吃個四五年,哪怕以後不吃,她們想生也生不出了。
大少爺對後院也平淡,這兩個妾之前是一點不敢違拗奶嬤嬤的,現在可痛快了。
霍定思在家裡發火打人,很快長公主就知道了,她一打聽,反倒是饒有興致的問身邊的嬤嬤,“那個喬家女,長得怎麼樣?”
嬤嬤笑道“奴婢可沒見過,公主問錯人了,大少爺發這麼大的火,想必不滿意夫人的行為。”
長公主道“嗨,男人麼,有時候為了紅顏知己摒棄糟糠的都不少,這看著是思兒惱了寶怡,可你怎麼知道是他被那狐狸精迷住了,看不得人家受一點委屈呢,寶怡這孩子雖說我惱她霸著思兒的後院,可好歹是我孫子的親娘。女人啊,其他地方便是平平無奇,這對自己男人的觸覺最靈敏了,肯定是思兒讓她有了那個感覺,她才迫不及待去找人家示威去了。”
“思兒後院那兩個玩意不算什麼,那喬家女卻讓寶怡有了威脅感,壽兒還小,她當然不希望喬家女進來後馬上誕育孩兒,這是想拿自己的身份去壓人呢,卻沒想到了惹惱了思兒,你去,把思兒叫來,我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霍定思正被老婆氣的頭疼,轉眼母親的下人過來說母親找他,他隻能過去。
然後他更頭疼了,長公主興致盎然道“那喬家女長的好看嗎?你要是喜歡,跟娘說呀,一定遂了你的願,這天下女子,除了進宮的,其他你都能挑。”
霍定思按住突突跳的太陽穴,無力道“娘,您彆摻和了,我連那喬竹長的是圓是扁都沒看到,馮寶怡完全自作主張,那喬竹好歹還是朝廷封的巾幗爵,如何能納入霍府,這不是開玩笑麼。”
長公主撇嘴,“糊弄人的巾幗爵,我可不放在眼裡。你放心,你隻要說喜歡,我讓皇上給你賜婚,做個平妻也沒什麼,也不辱沒了這位女爵爺。”
霍定思想到喬歡罵他的話,頭疼的更厲害了,“我不喜歡!我哪裡會喜歡這種粗鄙無知的女子,娘,求求你,彆添亂了!”
長公主有些失望,“啊,你真不喜歡啊,唉,好吧好吧,我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