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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那天,冉冉剛好隨著爹爹進京。
江知樂想先找個客棧住下,再去安排人將承恩侯府收拾妥當,誰知道一上門裡裡外外早就被收拾過了,眼中不由劃過一絲詫異。
冉冉在新家裡四處溜溜達達,發現後院裡有一個菜園,臉上不由帶出驚喜的笑。
“爹爹,有菜園!”冉冉回過頭找爹爹,將江知樂拉到菜園旁,誇讚道,“長得好!”
江知樂眉頭不經意蹙了下,輕輕嗯了一聲。
婢女引著冉冉進了自己的小院,小院裡有一個小池塘,開了荷花,香香的,屋子布置好了,入門可以看到一個白貓臥樹枝的屏風,冉冉看了眼自己的小黑貓,不由一樂。
小紅雞見上麵沒有它,不高興啾啾兩聲。
床榻的被子也是同款,“吧唧——”小紅雞率先跳上去,在被子上踢踢踏踏,小黑縱身一躍,落到枕邊,然後就懶懶盤著不動了,眸子半開半閉,冉冉和小紅雞一並躺下,小紅雞便臥在冉冉臂彎裡。
軟軟的,真舒服呀!
冉冉對自己的新家還是很滿意的。
縱使在外頭玩得開心,到底旅途勞累,在外頭待久了還是想找個地方懶懶呆著。鹹魚崽舒坦翻了個身。
江知樂回京也是出於這個考慮,馬車布置再好,行路也不比在家裡舒坦,帶冉冉逛夠了,便想找個地方長期呆著。
回京主要為了冉冉,考慮讀書之類的事情,順帶的是處理宋雪薇。
當初宋書白提的懲罰,對外人來說其實不算輕,將一個五歲小孩從家族除名送出去,縱使不缺吃穿,身份到底天壤之彆。對於京城一些豪橫,甚至是不能理解,人命對於他們沒那麼重,江知樂無權無勢,真打殺了又能如何。因此江知樂直接默認了宋書白的處置。
然而眾人知道宋雪薇五歲,他知道不是。
況且也正因為宋雪薇才五歲,江知樂對這個懲罰並不滿意。
一個五歲的孩子,還小呢,難道就不能給個改過的機會?
待再過幾年,宋雪薇年紀大些,裝巧賣乖,朝著宋書白遞遞信,表了自己改過自新的心意,說不準真能放出來,京城的事也平息了,再回京城找個婚事,這也不是不可能。
子不教父之過,宋書白這人心軟,真被打動也不足為奇。
這種情況是江知樂不願看到的。
前世那麼多條命,加這世心腸歹毒害他閨女,沒死就能代表那些不存在嗎?若不是陰差陽錯,他閨女真被害死了才算事嗎?
宋雪薇不知道已經有人想著斷絕她的出路,如江知樂猜測的那樣,這兩年她慢慢平靜蟄伏下來,看著乖乖巧巧,還央求人找個女先生給她,教她琴棋書畫。
想清楚自己未來的翻身機會後,宋雪薇每半月就要寫一封信給宋書白,除了寫信,還抄佛經,表明自己已經開始悔過,甚至每月都要茹素十天。
她在等待回京的機會。
有了害人這個汙點,她想嫁入高門大戶是不可能的,況且“宋雪薇”已經死了,活過來也不行,宋書白給她安排身份,也安排不了太高的,最好的情況就是找個小官之家,這讓宋雪薇如何能滿足?
於是她將主意打到了選秀上。
皇帝登基,等年歲到了,總要選秀,若是能入了宮,她有信心可以慢慢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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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中,司馬承上完江大儒和何太傅的課後,便去了書房。
以前的折子太傅會先看一遍,他自己批一遍,有什麼困惑的詢問太傅。
縱使司馬承天資聰穎,以前很多東西沒接觸過,上手需要時間。如今已經可以獨立處理朝政。
書房中,司馬承看到選後的折子,眉心微皺,把折子扔到一邊,再來一個,又是選後的。
這個說張家姑娘好,那個說李家姑娘好,又來個說王家姑娘寬容大度有母儀天下之範,吵吵吵,沒個消停。
一本一本的,這個說選後那個也說選後,仿佛天下就沒什麼大事,一個個都是閒的。
司馬承很不滿,不滿就想找事,正巧夏日天晴,該曬書了,曬書是文雅事,珍藏殿書可不少,乾脆讓眾人來曬書。
眾人被安排去曬書,曬著曬著不由看了起來,心情愉悅沉迷之下,連府邸都不想回,恨不得睡在皇宮,讓不少夫人怨聲載道,折子上關注後宮的事少了,司馬承卻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小皇後。
冉冉入京了,怎麼還不來看他?
菜園子給她備好了,不會沉迷於種菜了?
不知道冉冉現在什麼樣了?
司馬承已經十二歲,這個年紀知曉了一點人事。怕皇子被宮女勾壞身子,宮裡一直都有太監發放小書冊讓明白怎麼回事,因此他該懂的大致也懂,了解後就不感興趣把小書冊草草扔到一邊。
現在想到自己的小皇後,以後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人,心底不由生出一絲期盼,勾勒出冉冉長大後的樣子,十多歲的小姑娘笑盈盈看著他。
當晚,司馬承做了一個夢。第二天早上,褻褲濕了,太監欣喜若狂,恭喜皇上成人,司馬承木著臉,想到昨晚的夢,耳後有點燙。
下完早朝,司馬承忍不住吩咐道:“你讓承恩侯進宮述職。”
江知樂被太監引著進了書房,內心困惑不已,麵上不露聲色,待進了書房,給皇上行禮,司馬承站起扶住他,唇角牽起一絲微笑,“承恩侯不必多禮。
江知樂第一反應是——司馬承長大了。
當初冷硬像刺蝟一樣紮手的小孩用柔軟的膜將一根根刺裹起來,坦露出來的是一層柔軟,若你認為對方心善可欺,以為自己摸到的是刺蝟柔軟的小肚皮,那就是傻了。
朝政繁雜,君主年幼,多一層偽裝能更好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