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荷花節蓉姐選仙不良人孝期作樂(2 / 2)

春深日暖 懷愫 5661 字 4個月前

王老爺見日頭掛在正中,喚了一聲船家,叫他停在這綠蔭下,叫那劃船賣吃食的過來,撿出銀子,買了一盒五色的點心,又要了一盒荷花餅,一大碗的銀絲鮓湯。

這銀絲鮓湯隻有此地有,彆處卻吃不著,用金湖裡的一指長的白魚並了白米蝦跟白水魚一道,單隻取了肉,拖了粉打成塊兒,似麵疙瘩似的下在湯裡,不必放鹽就鮮甜可口。

這道湯還有個渾名叫做富三白,跟窮三白的蘿卜鹽飯三樣分開來論,這廂船家剛舀好一碗,那邊就又有人叫:“來碗富三白。”

船家興興頭頭的應上一聲,又取些小菜出來問王老爺要不要,王老爺點了碗紅油拌魚塊,支了一錢銀子,叫船家燙些麵來,把這富三白就當是麵湯,配了小菜一人一碗下了肚。

這是賣清淡飲食的,還有鹵豬腳醬豬蹄,烤鵪鶉炸排骨的,王老爺都點了些,擺了滿滿一桌子,蓉姐兒自家捧了小碗吃,寶妞叫養娘帶著還需喂飯,不喂便不肯吃,蘇氏隻得一勺一勺喂她。

蓉姐兒吃了一小碗便不再吃,眼巴巴看了間壁船上的鴨骨湯煲餛飩,她不好意思要,坐著看了不動,還是那船家來搭話頭:“老爺,給小大姐買一碗罷。”

蓉姐兒羞起來,把頭埋在王老爺的大肚皮上,王老爺嗬嗬一笑,所性買了一沙鍋,裡頭燉了個鴨架子,並沒多少肉,隻取個鮮味兒,那上頭的肉都叫剔下來包在餛飩裡,這一碗下去鮮得眉毛落地,蓉姐兒愛吃這個,不要人添自家拿起大勺子往碗裡舀。

一氣吃了五六隻,吃得小肚皮圓滾滾,朱氏看了她笑:“好會吃,往後彆長成個小胖子罷。”蓉姐兒知道不是好話,就是朱氏帶了她,她也不樂,扭了身子不理她,半天回身:“我爹給我雇車坐。”

過年的時候坐了大車去拜年,於她已是新鮮事,統共就坐過那兩回,此時拿出來,竟真個把朱氏說得噎著了,小人兒不是那份意思,她也隻覺得是蓉姐兒口氣大,小小的人就知道炫富,見王老爺沒有說話的意思,訕訕的扭了頭去看花,隻管逗寶妞,再不理蓉姐。

她不理蓉姐兒,蓉姐兒也不理她,覺得自家贏過了低頭又喝半口鴨子湯,還拿了大勺給王老爺也舀上一碗。

正吃在興頭上,台上鑼鼓一響,花魁出來了,果真是那個紅衣的小娘,她戴了荷花走到台邊,挨著欄杆一個個蹲了萬福,船家便道:“今兒怕就要抬到知府後衙去了。”

荷花葉裡一層層都是人聲,也有那不服氣的,挨個兒品評道:“這卻不公,那個粉衣娘子才該是頭籌,紅衣雖嬌嬈些,粉衣的詩文卻好,得芙渠清芬之意。”

有個耳朵尖的便道:“這不是徐通判,他怎的也在花船之上,不是還在守妻孝麼?”這個便是徐少爺的父親,他在南山上挨不過,兒子結廬讀書,他悄悄下得山來回來江州,銷了喪假重又當起差來,那個外室樊娘也跟了一道,因著妻孝,不能十分張揚,外出便不帶樊娘。

徐老爺是慣會喝風流酒使脂粉錢的人,原在金陵哪個行貨抬小娘開臉都少不了他,如今到了江州這個小地界,平日裡熱鬨便少,選荷花仙子這樣的事,哪裡能少了他,見著自己傾心的不曾選上,搖了扇兒吩咐家人去問那粉衣女子的行院,將人悄悄定下,夜裡掩人耳目的過去,也好寬慰佳人一番。

不防此時叫人喝破,漲了一張臉皮,悄聲兒吩咐船家,叫他趕緊劃得遠些,那船家一篙撐開,正撞在王老爺船上,兩個船夫吵將起來,徐通判恐惹了人的眼,急急撒了些錢,他此番來便是青衣舊裳,租了條不起眼的烏蓬船兒,不意還是叫人認出來,趕緊拿袖兒掩了臉,藏在那綠葉底下要出去。

四周擠的水泄不通,全是船隻,得了花魁的小娘還要彈箏奏上一曲,徐老爺哪裡出得去,此時又悔沒租個好些的船,連簾兒也無,縮了身子擠在船艙裡,伸手摘了些荷花荷葉擋了臉兒不出聲。

喝破徐老爺是他同僚李同知,他認出徐老爺的聲音,叫船上彆個高聲喝了出來,若不然,旁人哪裡認得出他的聲兒,知州下麵這兩人管的事務原是一樣,常為著鹽糧水利起爭執,李同知還不知徐老爺的考評叫改了丙,還以為是原來刺探出來的甲等,這才看他不過,尋了這樣好的由頭,怎麼會不下他的臉麵。

待回去還要報給知州知道,參他一個孝期作樂。守妻孝雖不如父孝母孝一般丁憂在家,明麵上卻還是要裝的,徐老爺連百天都沒過就來趕這熱鬨,倒給人留個寡義的斷語。

這番官司蓉姐兒全不知道,她看完美人轉圈就累了,小手往王老爺的大肚皮上一搭,綣起來睡著了,瘋玩了一場,“呼哧呼哧”的打起了小呼嚕。

作者有話要說:寫雨畫樓扔了一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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