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老太太臨時起意徐小哥捏鼻咽苦(1 / 2)

春深日暖 懷愫 6065 字 6個月前

往徐禮的院子裡塞兩個丫頭,還真不是張氏敢拿的主意,她腳跟還不曾立穩,怎麼也不能把手伸到繼子的後院裡去。

卻是徐老太太開的口,一桌子吃飯,三個兒媳婦給她立規矩,徐大夫人丈夫做到了布政司,又娶進了兒媳婦來,也一樣拿了筷子站在後頭。

她那兒媳婦看見婆婆立著,自家哪裡敢坐滿,斜簽著身子,也不敢十分挾菜,私底下自然也埋怨徐老太太規矩大,都已經有第三代進了門,哪裡還用站著立規矩。

徐老太太卻是有意壓一壓她,大兒子的官越做越大,不擺出點婆婆的款來,眼裡哪裡還有她這個當婆母的,一個個媳婦輪著給她挾菜。

“我不吃這油膩膩的,怎的廚房儘上這些菜。”徐老夫人見舀了蟹粉豆腐,批口便教訓起徐大夫人來:“這個年紀了,這些個寒涼的怎麼還好多吃,大老媳婦,你也該多加保養才是。”

徐大夫人眉毛都在跳了,若不是婆婆昨兒說了句今年都不曾好好吃蟹,廚房哪裡敢上這樣菜,這豆腐是拿雞蛋豆腐跟白豆腐一起燒的,隻敢擱兩勺子蟹醬起鮮。

她自然不能當麵開口,臉上笑意一團團的:“倒是媳婦的不是,一個沒盯住,下頭人便懈怠起來,下回定給娘辦得可心可意的端上來。”

徐二夫人挾了個麵筋,做的隻有櫻桃大,裡頭塞了蝦仁切碎拌的餡,一口下去清湯清水,又吊足鮮味,誰知道徐老太太還不滿意:“這東西用多了咳嗽,不要。”專挑的河蝦仁,哪裡就咳嗽了,徐二夫人見大嫂都賠笑,自然也跟著賠笑:“娘說的是。”

到了張氏這裡,她給徐老太太挾了筷炒素,綠瑩瑩鮮靈靈的,不鹹不淡吃口正好,徐老太太嚼了半日沒想出挑剔什麼,忽的想起一樁事來;“咱們禮哥兒如今也出了孝了,你怎的還不他預備下房裡人。”

這句話一出,張氏的臉都漲紅了,心裡暗罵一句老糊塗,她怎麼好伸這個手,便是平日裡,也不曾吐露出這個意思來,當著一家子妯娌的麵說,倒似她這事辦的不穩妥了。

彆的尤可,這上頭最不能插手,誰曉得少年人是個什麼心性,連丫頭都不敢調過去侍候,這才中了廩生,若是貪了那事兒,徐三老爺可不把罪過都怪到她頭上來,他可就隻這一根獨苗。

眼看著繼子到了說親年紀了,還不知徐家給他尋摸個甚樣的人家,若兩個好她也沒功勞,拜的還是前頭那個過去的,若兩個有甚不好,房裡人不就是個根由了,張氏才沒這樣傻,給人當筏子。

她如今且沒個一兒半女,往這上頭使力氣,不值當。可話由徐老太太說出來,便顯得是她這個做繼母的想的不周,哥兒年紀大了,尋個人給他開開竅,再尋常不過了。

這事兒張氏是早早就想著不去伸手的,便是疏忽也隻認是自個兒大意,如今徐老太太提出來,她便不能再裝聾作啞。

徐大夫人跟徐二夫人兩個互看一眼,都又垂下眼睛隻作聽不見,這個婆婆從來無理也要攪三分的,她說你錯了,你便是錯了,痛痛快快認下再告兩句罪這事兒就揭過去了,下回她誇口自家提點了你,你也得捧著她拍兩下馬屁。

可若你頂真了跟她分說,管你話兒說的怎麼軟,她都是一句不服管教,不管芝麻大的還是綠豆大的,總要記個二三十年,徐大夫人跟徐二夫人兩個俱都吃過她的虧。

到如今當著小輩孫媳婦的麵,還能指謫她們幾個剛進門子時辦差了什麼事,顯得自家有能耐,仁哥兒媳婦回回都跟坐了針氈似的,恨不得捂了耳朵出去,這哪裡是親近她待她好,分明就是叫婆母看她不順眼。

輪到張氏這裡,竟讓她做這裡外不是人的活,在座的沒個人不明白,張氏心裡一轉,趕緊放下筷子告罪:“倒是媳婦的不是了,原心裡有這主意,想著哥兒年紀大了,是該擺個屋裡人,可看來看去,也沒個合適的。讓娘憂心這個,全是我的不是。”

她想著了,可沒合適,這句話一說,徐大夫人跟徐二夫人相互看看,曉得這個妯娌也不是麵上那麼和順的人,接著又聽她一句:“滿院子也沒老太太這兒會調理人,便疼媳婦一回,給賜個好的。”

徐老太太打的主意是萬事不沾手,隻說你們不好,便怎麼去改還是媳婦們來,她再不管,冷不丁聽了這句,也還沒糊塗到家:“我統共才多少人,禮哥兒給了,那智哥兒信哥兒兩個還能薄

了,你們一個個慣會躲懶,罷了,慢便慢著些,挑個好的才要緊。”

婆母開了口,張氏隻好照著做,回來便把帶來的丫頭盤了一回,想一想,跳過一等的,在二等裡挑采蓮,碧荷兩個,湊成一雙送到徐禮院子裡去。

張氏身邊的嬤嬤打點好了丫頭的衣衫進來回:“是不是給采蓮碧荷升上一等?”徐禮的院子裡還沒有正經的大丫頭呢。

張氏搖搖頭,摸摸自己的肚皮:“還是二等,老太太不敢攬這事兒,偏把燙手的山芋丟給我,這哥兒不說立時三刻就要出仕,也差不離了,我有那個心,還不如正正經經自己懷上一個。”說著叫丫頭端了藥碗上來,一氣兒喝儘了:“嬤嬤也教導她們,不許調三惹四的,若有個不好,我先打折她們的腿。”

她做完這些,便光明正大的把徐三老爺從趙仙仙房裡請過來,徐三老爺差點入巷,心裡正是冒火的時候,聽完張氏說了給兒子屋裡添人的事兒,心裡覺得她行事體麵,自然留了下來,折騰了半夜。

徐小郎才進屋門就叫撞了,那一陣脂粉香氣膩得他緊皺眉頭,采蓮也不是有意,她是聽見外頭聲響,想趕出去見禮請安的。

人都進了這個門,哪裡還不知道主家的意思,她跟碧荷兩個算是交了大運,成了哥兒的房裡人,這個哥兒還生的這樣好,兩個來時一樣,這裡頭哪個先得頭籌卻不一定。

還想著這回占了先兒,誰知道一句話才說完,少爺半晌沒說話,羞答答抬眼兒一看,少爺正滿麵怒容,喝道:“哪個許你叫這名兒。”

采蓮一噎,怔在當場不知怎麼回話,碧荷又出來請安,徐禮斜她一樣,坐到上首,兩個丫頭倒如驚雀兒似的打抖,捧硯從外頭回來往徐禮耳邊一通嘀咕,徐禮的眉頭擰起來又鬆開。

既是祖母叫送人過來,便不好送回去,便是這回送回去的,也還有下回,徐禮打心眼裡覺得厭惡,母親在世時,徐老太太便沒少往三房塞人,兩個伯伯都拒妾,偏隻有親爹來者不拒,一個接一個的收進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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