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 / 2)

李嫣兒本以為沈浪將她救出火海之中,一定會將她接回將軍府裡,誰知沈浪隻是在三皇子府邸附近為她找了個彆院,將人安置在裡頭。

讓李嫣兒住進那彆院的同時,沈浪還讓人將此消息儘數對外散發出去,當日他大戰旗鼓的跟人一同去抄了‘醉香樓’點都沒不曾避諱,為的也不過是將事情鬨大罷了。

果不其然,在他的煽風點火,以及那些受醉香樓威逼迫害的良家女子的家眷們,紛紛對外為沈浪歌功頌德,對沈浪讚不絕口。

一時間,沈浪的好名聲一傳十,十傳百。

而作為那李丞相裡的外孫女,歸寧候府的前嫡小姐的李嫣兒可就沒有了這些讚譽,反而被人將其流落至青樓,夜夜承歡,恩客不斷地流言蜚語儘數傳了出來。

更有的一些地痞流氓子們,大肆在外揚言宣稱自己也曾是那侯府嫡女的入幕之賓,而那些粗使雜役之中也廣泛流傳著跟李嫣兒**一度的風流韻事。

這下子全京城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白姓全部都知曉了關於當朝成像外孫女,歸寧候府嫡小姐被那些下等賤民,奴才半給糟蹋了去,還得了一身臟病的事情。

最後還是柳家將軍府的少將軍,顧及昔日兄妹情分,將人從那等醃攢地兒救了出來,好生的養在了外頭的彆院裡。

此舉不僅為柳家博得一個重情重義的美名外,還同時惡心了一把歸寧候府跟李丞相那邊。

李嫣兒雖然被養在沈浪為她準備的彆院之中,但彆院裡請的奴仆卻並不是柳家將軍府出來的人。

而是從奴隸市場上隨便買來的幾個煮飯,燒水的婆子,這些婆子身上沒有賣身契也無死契約束。

一個兩個在得知自己伺候的人竟然是那聲名狼藉還滿身臟病的歸寧候府前小姐後,之前那恭維討好的態度全都沒了。

丫鬟婆子們各個鼻孔長在了天上,伺候的也沒有剛開始那般儘心儘力,偶爾在外麵聽了傳言回來後,對著李嫣兒又是一頓數落。

這些沈浪全都看在眼裡,聽在耳裡,卻從未說過這些丫鬟婆子什麼。

畢竟那些臟病在現在這種條件下,也是治不好的,古人對這些忌諱的很,伺候的人難免心有不平。

每每李嫣兒在沈浪來後就是好一番哭訴,但都沒沈浪三言兩語給轉移開了話題。

一日,李嫣兒近身伺候的丫鬟,再給李嫣兒送完飯後,李嫣兒想要去院子裡曬曬太陽。

那丫鬟沒好氣的瞪了眼虛弱不堪的李嫣兒,不屑道:“曬太陽!?您還當自己是歸寧候府的嫡小姐呢!?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個鬼樣子!?”

李嫣兒氣結,虛弱的起身,怒瞪著趾高氣昂的小丫鬟,“你!你彆忘了!我現在還是柳家將軍府的表小姐!鴻哥哥若是知道你這般苛待我!你,你吃不了兜著走!”

小丫鬟翻了個白眼,這話李嫣兒從進這院子後就一直在念叨,少說也念叨了幾十百遍了,她都會背了。

“你也不過是仗著柳家少將軍心善罷了,這京城誰人不知你在糾纏少將軍之時,背地裡卻跟那三皇子暗中苟且,就是如此,柳少將軍還是念及親情大度的將你安置在這兒”

“不然就以你現在這般人嫌狗憎的模樣,你以為這諾大個京城裡還有你的容身之地!?你也配在這兒跟我們擺小姐譜兒?”

“也不瞧瞧,現如今除了栁少將軍外誰人稀得搭理你!?就你這樣的躲都躲不及!”

丫鬟扔下這麼幾句話後,直接轉身就出了門。

臨走時,‘砰’的一聲將門從外頭鎖了上。

隻聽外頭那丫鬟對著院子裡的幾個婆子道:“不過是個殘花敗柳的落魄妓丨子罷了,還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可笑!”

“你理她作甚!?聽說今日她娘去了丞相府,誰知還沒靠近大門,就被丞相府守門的小廝拿著棍棒給攆走了!”

“何止是攆走了,聽說丞相府還放出話來,說不許李家任何人接濟她,聽那話倒是有點恩斷義絕的意思。”

“這是為何?這親生父女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這丞相怎地做的如此之絕!?”

那婆子‘嗨’了一聲,神色隱秘的說道:“你們懂什麼,據說啊是那李夫人偷竊歸寧候府中的財物,還被發現那李夫人侯府的管家關係不清不楚,李夫人被趕出府之後三番四次的找那管家,被侯府的人發現了兩人私會....這事兒一出,事情就敗露了,所以那李夫人才想著回娘家求助,誰知最後被趕了出去。”

“呸!活該!不守婦道的賤蹄子!這要是我女兒,我也不認!”

“誰說不是!這母女兩個沒一個是好東西!落到現在這般境遇也怨不得人!”

“俗話說的好,有其母必有其女,也是這柳將軍一家心善,否則就這麼個親戚,不要也罷!”

“可不是,我要是有這樣的親戚,還不夠糟心死的!”

幾個人細細碎碎的聲音,全都傳進了在床榻上躺著的李嫣兒耳朵了,李嫣兒聽著外麵的議論聲,卻也沒有臉麵出去反駁一二。

自從她被三皇子送進‘醉香樓’之後,她不是沒有想逃跑出去求救,可是每回都被樓裡的護衛打得遍體鱗傷。

每跑一次,那該死的老鴇就會讓她多接幾個客人,自進那‘醉香樓’裡後,她幾乎每天都在接客,吃不飽睡不好,一日三餐都會被克扣。

而這一切,都是三皇子....三皇子....

李嫣兒死死地攥著被褥,嘴唇被咬出了血也不得知,一雙枯暗無光的眼裡儘是怨毒,如若當初沒有聽信三皇子的鬼話,憑著現在鴻哥哥對她的照顧。

憑著柳家姨母對她的喜愛,她定然可以成為將軍夫人,柳家日後的主母,而不是像一隻過街老鼠一樣成日裡活的戰戰兢兢。

李嫣兒雙手掐出了血,整個人陰沉無比到:“三皇子,袁玉兒!!我李嫣兒發誓,早晚有一天我所受的一切都要你們百倍還回來!!”

沈浪救出李嫣兒後,坊間傳聞四起,不過在有心人的引導之下,大多數都是稱讚沈浪有情有義。

也在暗地裡狠狠地踩了一番三皇子手段的毒辣跟李丞相,畢竟李丞相府裡先出了個爬床的‘表小姐’,又後出了個千人騎萬人睡得外孫女,儘管外孫女是外嫁女的孩子,但有了李芙蕖那麼一個跟管家私通的女兒。

李丞相在外的名聲算是徹底的臭了,李丞相府中那些被退婚的嫡女,庶女們一個個恨袁玉兒跟李嫣兒兩人更是恨得想將人扒皮抽筋。

可縱使她們再恨,卻也奈何不了這兩人。

隻得一個兩個找自己的爹爹哭訴,原本府中就未分家,李府中三房庶子如今各房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牽連。

幾個兒子們紛紛打了分府的注意,而那幾個姨娘們則是卯足了勁兒為自家一房多爭點兒利。

一時間,李府後院鬨得不可開交,李丞相在朝中前有敵對黨刁難,嘲諷,後有家宅後院雞飛狗跳。

如今的李丞相彆說是有心再去跟其他幾位皇子交涉一二,就是光應付寧王跟康樂郡主都已經絞儘了腦汁。

寧王好歹也是皇親國戚,康樂郡主縱然是私通生下的孩子,那也是郡主的孩子,被人汙了身子不說,竟還被李丞相的外孫女捉了奸。

朝堂之上,寧王一脈在寧王的授意之下,也看李丞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有了皇族的施壓,李丞相心力交瘁。

這段時間,最輕鬆的還是沈浪這邊,柳家宗廟那邊在沈浪將李嫣兒帶出火坑沒多久之後,就傳來了老太太的死訊。

柳老太太去了,將軍府大辦喪事的同時也徹底了絕了李丞相想要將自己孫女往柳家塞的心思。

葬禮辦的風風光光,因著柳家現在風頭正盛的緣故,京城官員幾乎全都來了,就連那將李芙蕖休棄出去的歸寧侯府也舔著臉上了門。

唯獨李丞相那邊在朝中風評接二連三的受損,隻單單來了個李夫人跟親近的家眷,旁的人也都沒來。

皇宮那邊幾位雲帝遣了幾位皇子過來,以示皇家對柳家的尊重。

至於柳家族親裡頭,除了柳家二老爺那邊隨便打發了個人過來,其餘的也都儘數到了場。

將軍府,柳家幾個長輩在前廳待客,沈浪在招待五皇子。

五皇子一身素色長袍,坐在主位上,抿了口茶,狀似不經意的問道:“聽聞柳少將軍近幾日常常去探望李府小姐?”

沈浪低頭垂了垂眸子,沉聲道:“無論表妹如何,她終歸是言鴻親人...”

“哦?”五皇子聞言挑了挑眉,“那柳將軍可知曉,李家表妹為何會淪落至那處?”

沈浪當然清楚,不過麵上卻是搖了搖頭,“末將曾問過表妹,但表妹卻閉口不言,想必亦是不想再提及那傷心事,言鴻也就作罷了...”

“嗬....”五皇子輕笑一聲,“柳家將門世代忠良,但對這朝中之事的機警察覺還是不夠,你那表妹早在兩年前便與我那好三哥有了首尾,兩人暗中早已成事,隻得你蒙在鼓裡罷了!”

沈浪一臉的震驚,“竟,竟有此事!?”

五皇子兩手輕輕拍了拍,突然,空蕩蕩的房間內出現一黑衣蒙麵人,蒙麵人將用牛皮紙包裹號的一封又一封信件遞給了沈浪。

沈浪疑惑的接過那信件,數十封信件裡偶有幾封信件上的字跡沈浪認得,那是李嫣兒的字跡。

原來早在兩年前,或者更久的時候,三皇子就已經開始讓李嫣兒同原身互通信件,每每遇到邊關亦或是軍中人員有所調動之事時,三皇子都會書信給李嫣兒,要她從原身嘴裡套話出來。

沈浪看著這些信件,幾乎每封都是三皇子吩咐李嫣兒去找原身套話,偶爾的幾封信裡會夾雜著幾句情話。

但更多的隻不過是利用而已。

沈浪看完這些,冷笑一聲,對148說道:“一時之間我竟然不知道是該說李嫣兒蠢還是該說原身蠢。”

148,“或許兩個人都不太聰明的樣子。”

五皇子見沈浪看完信件後久久不開口,出言寬慰道:“柳兄也莫要難過,我那三哥自幼就善工於心計,令妹能被他騙住也乃常理。”

“隻是....將令妹至於那等肮臟之處,三皇兄做的確實有些過頭了....”

沈浪對三皇子如此對李嫣兒這事不置一詞,很顯然,三皇子這麼做無非是為了給袁玉兒找回丟失顏麵,從而做給寧王跟康樂郡主看的罷了。

可是他忘了如此一來,康樂郡主跟寧王是滿意了,可李丞相這邊卻實打實的交上了惡,並且還落下了一個手段陰毒狠辣的名聲。

李嫣兒再怎麼做錯了也是他的嫡親表妹,他此番如此沒有容人的肚量,被沈浪這麼直白的就攤在了眾人麵前,攤在了眾官麵前。

眾官看的可不僅僅是李丞相的笑話,同時也看清了這三皇子的為人,如此心胸,日後還有誰人敢輔佐他。

沈浪將此事鬨大,要的不過就是這個效果而已。

打著救人的旗幟,實際上卻是再給眾官上眼藥。

“言鴻隻是不曾想到,昔日溫婉可人的表妹竟會...竟會...”沈浪看了眼手中的信中,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五皇子勾了勾唇,“說句話,柳兄不要見怪,這歸寧候府出來的人....能溫婉賢惠到哪裡去!?”

“那這三皇子此番行事...可要告知陛下!?”

皇子私下接觸近臣就已經是不合常理,而這三皇子竟然還敢做出刺探軍機要事,五皇子既然已經掌握住了這些證據,在皇帝麵前參上一把,想必三皇子也無法獨善其身吧。

可是他沒有,反而是拿著這些證據找到了他。

五皇子聞言亦是笑了笑,緩聲道:“柳兄,若是我真的將這信件悉數交了上去,你認為你會如何,柳家又會如何?”

柳家乃將門,柳言鴻又威名遠播,這信件雖是三皇子跟李嫣兒的通信,可另外一位當事人卻是柳言鴻。

要坐實三皇子的的確確有刺探軍機密信之事,那就得拿出李嫣兒與柳言鴻的通信,若是柳言鴻真的將軍中之事透漏給了李嫣兒。

而李嫣兒又將這些事告知了三皇子,那柳言鴻頭頂上的罪名依然無法洗清。

甚至很可能會因為此事被革職查辦,柳家的一世英名也很有可能會毀在他手上。

沈浪撫了撫額頭,這柳言鴻留下來的爛攤子還真是不少。

如此一來,若是想保住柳家的一世英名,保住他的前途,他就不得不跟五皇子綁在一條船上。

沈浪起身跪在地上,道:“言鴻年少無知,犯下此事,請五皇子贖罪。”

五皇子起身上前將人攙扶起來,緩緩道:“我大雲朝誰人都不曾懷疑柳家滿門的忠心,隻乃何有心人使然,此事也不能全然怪罪與柳兄,我想父皇亦是如此想。”

“言鴻有罪。”

“三皇兄心中有算計,定然也不會將此事公之於眾,如今皇子們皆已入朝,柳兄日後恐怕要多多提防著些才是。”

“言鴻多謝五皇子提點。”

五皇子曬笑兩聲,“你我兄弟二人,何來感謝一說。”

沈浪心下無奈,道:“是,言鴻記住了。”

“今日柳家老太太喪事,柳裕將軍既然不曾過來,恐怕這日後也不會來了....”

“這....二祖父之事,言鴻暫時不知。”

沈浪因著前段時間應付歸寧候府李殊,還有李嫣兒跟抄了醉香樓的事,一直無暇分心去關注柳家二爺那邊。

如今聽五皇子這麼一說,想必是前段時間柳家那爺倆肯定是做了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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